湖之歌(1)(2 / 2)

“我是獵魔人,沒錯,我獵殺黑暗生物,為了獲取這份力量我不能對人類出手。但是誰告訴你,胡塞爾也是獵魔人的?”

胡塞爾從自己攤開的工具箱裏隨手挑了根趁手的皮鞭,唰地一聲抖直。

“沒人規定獵人的兒子一定得是獵人,比如我,我就不是獵魔人。”他咧開嘴,露出個蘊含殘酷意味的笑容,“除了獵殺那些可惡的家夥,我什麼活都幹,最擅長的還是拷問你們這些把靈魂出賣給惡魔的人類。”

安蒂亞戈朝他比了個手勢,“開始吧。”

漢格爾·維拉德看著胡塞爾靠近,恐懼地睜大了眼睛,“不……你不能這樣……”

胡塞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手腕靈活地抖了下,漢格爾·維拉德胸前的衣服就出現了一道破口,緊隨其後的是淒厲得超乎人類想象的慘叫。

威格爾森大街39號。

埃德加·弗格爾桑走在積了薄薄一層灰的木地板上。

自從卡爾不再來到這裏探望他變成吸血鬼的朋友,這間屋子便迅速地回到了它最初的模樣:荒涼、冷清、沒有半點活人生存在這裏的氣息。

經過漫長的追尋和調查,即使那天夜裏他並未在韋伯斯特莊園內找到伊格納茨和他的擁躉,他也終於知曉了伊格納茨的藏身之處:他藏在鎮議事廳,與鎮長艾登·佩格在一起。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反而沒有那麼急著找到這該死的背叛者了。

因為在殺死貝西莫議員之前,他成功讀取了吸血鬼貝西莫的記憶。

在那份記憶裏,他得知了一樣令人驚駭的真相,那就是貝西莫並不是通過初擁被轉變為吸血鬼的。

和他分道揚鑣之後,伊格納茨的試驗變得更加瘋狂,更加不可理喻。

不知道伊格納茨用了什麼方法將一顆屬於吸血鬼的心髒移植進了貝西莫的胸膛。離開手術台的最初那段時間裏,貝西莫看起來好極了:他的模樣看起來年輕了十多歲,身體健康,麵色紅潤,甚至獲得了微弱的吸血鬼的能力,比如精神暗示和敏銳的五感。雖然沒有具體的數值,但是埃德加知道,他的壽命也已經突破了人類的限製,不再會輕易受到衰老的影響。

在接下來的幾年裏,伊格納茨會定期過來檢查他的身體狀況,但後來的事情就不那麼美好了。

貝西莫變得越來越畏懼陽光,渴望新鮮的血肉,直到某個早晨,他被陽光燒焦了一大片皮膚,口腔裏也長出長長的尖牙。

他到底還是變成了吸血鬼。

他驚恐地想要找到伊格納茨,伊格納茨也的確來了。

在看到自己的實驗品最終還是變成了吸血鬼後,伊格納茨極其厭煩地告訴他,“你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要麼乖乖地在黑暗中生存下去,要麼我可以幫你快速回歸塵埃。”

不願意就此死去的貝西莫搬離了原來的住址,利用過去積累的財富再度過上了奢華的生活,直到自己找上門來。

過去和伊格納茨在一起的時光再度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埃德加知道,在這裏一定有他錯過的真實。

為什麼伊格納茨如此執著於要給予破解神明的代碼,讓吸血鬼能夠成功行走在陽光之下?

為了他們的族群?埃德加根本不會天真地再度相信他的謊言——沒有比伊格納茨·杜勒斯更憎恨吸血鬼以及他們凶殘天性的吸血鬼了。

也許這樣說很好笑,但作為一個凶殘狡猾的吸血鬼,伊格納茨最憎惡也最自得的就是自己的天性。

那麼為什麼伊格納茨會執著於這種事情,就算殺死了數不清同族和人類,也要達成自己的目的。

他突然意識到,他從來都沒有了解過伊格納茨·杜勒斯的過去——不是和他在一起的事情,而是他們認識以前,伊格納茨是如何從人類變為吸血鬼,以及他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學會施法和煉金術的。

而在這段過去裏,隱藏幫助他擊敗伊格納茨的關鍵。

他找出一本有著考究皮革封麵且燙著金的筆記本,撕下裏麵泛黃的羊皮紙內頁,用一支看起來很有些年頭的羽毛筆蘸著墨水在上麵寫道:

致尤金·加布裏埃爾

我的朋友,如果這一請求沒有打擾到你的話,能代替我拜訪一下卡洛斯·歐文公爵嗎?

你忠誠的,埃德加·弗格爾桑

寫完以後,他手中這張羊皮紙迅速地燃起綠色火焰,很快就燒得隻剩一攤黑色灰燼。

埃德加盯著這攤灰燼,下一秒,他猛地抬起頭,看向了莫裏森家的方向。

卡爾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