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行行行行”七個大字在正午的陽光下閃著不一樣的光芒,短暫的沉默之後,觀眾裏突然爆發出一陣哄聲。
“寫了七個一樣的字,這也能算對聯麼,若是這樣我也能出,我就出個上上上上上上上,李兄你看怎麼樣?”
“不錯不錯,那我就對個下下下下下下下,貼不貼切?工不工整?是不是有意境之極?”
也有質疑者問道:“這七個一樣的字莫不是有不一樣的讀法麼?那該如何來讀才是?”
“既然大家都這麼有興趣,那我便鬥膽請了瞿大人來一讀吧,瞿大人學究天人,乃是文曲星化凡,昔年小登科之時曾在楹聯上博得了滿堂彩,想來這區區對聯,瞿大人該曉得才是。”韓瑟笑著道,光明正大的找瞿升場子,小樣,你裝啊,你接著裝啊。韓瑟暗暗冷笑,臉上不動聲色。
瞿升麵色一僵,本來掛著淡定笑容的嘴角抽了兩抽,望著韓瑟道:“這個...老夫公務纏身,已多年未曾近得這些個楹聯詩詞,容老夫想一想。”他說完話,竟是真的低下頭苦苦思索起來,此時的他倒是還有了一絲讀書人的風範,不像之前那般官氣十足。
韓瑟點了點頭,這老頭倒是坦率,沒有不懂裝懂,也沒有把這個難題拋給其他人,他對著瞿升一抱拳道:“那是自然...大人但想無妨。”
底下諸人聽聞瞿升這般說話,俱都大驚,這上聯莫非真有登天之難,連瞿大人這樣的學士都無法讀出。
韓瑟又是一笑,對咬著下唇也在思索的陸芷芙道:“陸小姐,你有答案了麼?我這上聯你該如何來對。”
這小妞定然是知道這上聯的讀法的,韓瑟暗暗打量陸芷芙一眼,發現她沒有再看紙上的字,反而盯著晴朗無雲的天空凝神思索,便知道她定然是在想如何來對出這下聯。
確實有些才華,一般人別說對出來,就是讀也不一定讀得正確。
其他眾人就表情各異了,那華服貴氣公子自然是都統之子龐亦儒,他依然在淡定喝茶,不露分毫情緒,英俊公子卻停了與周圍人的閑談,看著場中的聯若有所思,他時而看聯,時而打量韓瑟,不知道作些什麼想法。這小子莫不就是那江南第一才子張之林了?韓瑟瞪了他一眼,把這小子看得一愣,這第一才子眉目間帶了些瀟灑的味道,嘴唇薄如柳葉,一雙丹鳳眼狹長清冽,笑容親和力十足,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端地是一位出眾無匹的古典美男,韓瑟雖自負長得比這家夥帥,可那衣裝行頭明顯便差了些,人家身穿上好絲綢長袍,腰間纏了淡金色的腰帶,上頭掛了些流蘇飾配,瀟灑意味愈發出眾,韓瑟便隨便穿了一襲白色長褂,頭戴白色小帽,看起來有些窮酸,不過韓瑟性格不羈,穿越後更是放浪形骸,全然不把這些個舞文弄墨的讀書人們放在眼裏,麵容俊美,嘴角歪笑,像極了風流倜儻的落魄公子,這份隨性和不羈更是能吸引女孩兒們的注意。
這對聯吸引了在場眾多楹聯愛好者的注意,楹聯王宋銘盛自不用說,他對楹聯研究透徹,對這東西喜愛至極,當即眉頭微皺,眼裏帶著嚴肅,認真思考起來。就是不知道他是讀出來了沒有。
底下的人看了半天,都沒看出什麼門道來,紛紛問道:“這上聯是個什麼意思,莫要吊我們的胃口,快快講來。”
韓瑟微微一笑,道:“這聯麼,說來也簡單,讀作航行航行航航行。”
正苦苦思索的瞿升眼前一亮,對身邊同樣在深思的陸尙黎道:“是了,這聯本該這麼來讀,是我想得深了。”
陸尙黎歎道:“這小子倒是不知從哪裏聽得的這上聯,難住了我等,枉我自負侵淫詩書數十年,卻也讀不出來。”
那龐卓和宋肆卻完全是門外漢,不懂這些,兩個人麵麵相覷,不甚理解。
四周的聲音驟然停歇,其實聯子的讀法很是簡單,隻需要一捅就破,可許多人都想不明白。
楹聯王宋銘盛搖了搖頭,他也能夠讀出這對聯,可對出來,就沒那麼簡單了。
陸芷芙冷眼一瞥韓瑟,緩緩道:“這等上聯,倒是有些門道,你是有些本事不錯,可也勿要把我煙雨樓台的學子們都當了傻瓜。”一句話就拉攏了眾多學生,這個小妞智商不低啊,韓瑟本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外來者,見都沒有見過,卻在這煙雨樓台大比中小出了些風頭,肯定是要遭到在座學生們嫉恨的。
“非也非也,俗話說得好,天下士子是一家,我也是個讀書人,今日對這對聯隻是興趣愛好,哪裏有看不起諸位同仁的意思,若是切磋也切磋不得,這煙雨樓台,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韓瑟嘻嘻笑道。
“莫逞口舌,你這對聯,我也對出來了。”陸芷芙麵上神色不變,恢複了那恬淡如水的模樣,與她豐胸肥臀的身材極不相符。她輕輕行到專供筆墨紙硯之處,也抽了張七寸來長的宣紙鋪開,提起毛筆寫下一長串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