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娜惡狠狠地低語,接著抬起頭看向蘇達,問道;“你是不是特別得意,嗯?荀冬現在消失了,是你殺的吧……,”還沒等蘇達回答,嬌娜恍然大悟的繼續道;“爸爸最近都沒有消息,難道也是你幹的!?”
又是爸爸?蘇達不解,心想這個爸爸到底是什麼人?
“什麼爸爸!?你的反應……和荀冬一樣……,”蘇達吃力的說出這句話。
嬌娜聽了這一聲麵上不動,心裏卻是一跳,他沒想到蘇達現在有能力說話。
“他在哪……,”蘇達看嬌娜不說話,又問了一句,同時動了動腳趾,知道自己腿差不多能動了。
嬌娜沒有注意到蘇達下半身的動靜,而是迅速理解了蘇達所說的“他”是誰。
“你還真是一點沒變啊,”嬌娜說著,用長錐頂了頂蘇達的額頭;“死到臨頭還惦記著他,當初你也是,要不是我們手上有他,可能還真壓不住你呢,真是人間自有真情在。”
“荀冬說他不知道,人送回去了,你們送到哪了?”蘇達沒理會繼續問。
“他說他不知道!?他真這麼說?”嬌娜很誇張的問,接著笑了一聲;“哎我問你,荀冬失蹤是你幹的嗎?”
蘇達沒有回答,嬌娜了然於心;“那看來就是你了,怪不得我去他家沒見到人呢……,他跟你一樣,要走,可惜這事兒由不得他,我本來是帶命去清除,結果到了地方才發現,你替我完成了任務。”
“他人在哪!”蘇達幾乎是用喊的問。
嬌娜瞪著一雙眼睛又細細的打量了蘇達一遍,仿佛沒聽見似的搖頭道;“你真是讓我太意外了……,我想誰都沒想到你……,不過想想是你也不奇怪,你本來就是生命力跟蟑螂一樣,當年肚子上那一刀腸子都出來了也沒要了你的命,凡蕭,你可他媽的命真硬!怎麼就不死呢,禍害遺千年啊。”
蘇達腦中“咣當”一聲,仿佛是有人在他的腦袋裏撞鍾,轟鳴過後有點耳鳴,蘇達全身顫抖,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嬌娜看蘇達忽然變了臉色,仿佛是看見鬼一樣的盯著自己,心中納悶的同時回答道;“怎麼,戳到你痛處了?”
“你剛才……,叫我?”
嬌娜更是納悶了,略略回憶了一下,輕輕吐出兩個字;“凡蕭?”
蘇達的身體又是一震,仿佛由內而外在碎裂一樣,嬌娜將這些細微變化盡收眼底,輕笑了一句;“你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了?麻暈頭了?沒關係,暈就暈吧,我這就送你去見蘇達,”說著,嬌娜揮起手中的長錐。
蘇達此刻忽然回光返照,速度比她還快,恢複知覺得雙腿猛地抬了起來,牢牢地夾住了嬌娜的細脖子。
嬌娜就覺得眼前的景物忽的一晃,整個世界橫了過來,然後窒息感突然而至,她被蘇達的雙腿帶倒,整個人摔在地上。摔倒還不夠,蘇達並沒鬆開她,而是夾緊雙腿死命勒住嬌娜的脖子。
嬌娜的頭夾在蘇達雙腿的膝蓋間,脖筋被膝骨壓得咯吱響,臉上迅速漲紅,她一邊胳膊完全不能動,嚴重影響了她的反抗能力,她用盡全力掙紮,踢打,可蘇達腿長,嬌娜夠不到他的胸口,光腳踢踹沒有任何威脅力,嬌娜心急如焚,臉上泛起紫來。
蘇達全不理會嬌娜的反抗,咬緊下唇專心用力,絲毫不鬆勁兒,嬌娜感覺脖子要被夾斷了,肺裏不進不出憋得痛苦,她揚起手臂,將長錐使勁兒刺入蘇達大腿,想用疼痛刺激蘇達鬆勁兒,而蘇達此刻跟沒有痛覺一般,隻是爆出一聲大喊,麵孔扭曲,眼珠暴突,腿上的力道卻是更大了,緊繃的肌肉擠著長錐,嬌娜想再給他一下卻沒法將它從蘇達的大腿上拔出來,幾次嚐試後都未果,嬌娜捶打著蘇達的身體,翕動嘴唇無聲的咒罵。
人說胳膊擰不過大腿,更別說脖子擰不擰的動了,蘇達幾乎用上了吃奶得勁兒,腎上腺素瘋狂分泌,他咬破了下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嬌娜從一開始的掙紮踢打,到後來無力的抓撓,直到現在的麵孔腫脹變型,眼睛上翻,身體神經性的抖動,蘇達以防萬一,仍不敢鬆開雙腿,隻怕一鬆開她就立刻跳起來。
直到嬌娜的臉色呈青灰色時,蘇達也沒了力氣,他上身癱軟,下`身僵直,兩條腿繃得抽了筋,動也動不了,而麻藥也早就過了勁兒,刺骨的疼痛巨浪一樣襲來,撲的蘇達一身冷汗,汗水留到傷口上蟄的他一抖。
嬌娜睜著眼,淩亂的頭發半遮著她的臉,蘇達看不清她是個什麼表情,也不想知道她為什麼是這個表情,更不想知道她在最後一刻想了什麼,人死,一切化為虛無。
兩個了,還差三個。
蘇達緩了半天腿能動了,深紮在腿中的錐子也漸漸麻木,他用另一條腿蹬開嬌娜,看著她僵硬的向後出溜了幾下,確定是死透了,隻是可惜這身旗袍,蘇達伸頭看了看,覺得這衣服真是料子不錯,不止花紋好看,這麼一通折騰還沒弄出幾條褶子。
蘇達動了動手腕,仰起頭琢磨著怎麼揭開手上的繩索,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了動靜。
嬌娜回來時門沒關,是虛掩的,一個男人出現在門口,同時嘴裏喚著;“嬌娜,在嗎?”
這個男人看著很年輕,不到30,身上穿著隨意,他推開門後簡單一掃就看到了滿身是血的蘇達和躺在地上的嬌娜,神情明顯一愣,快步走了過來。
蘇達的心提到了喉嚨口,此時他全身是傷,力氣已然用盡,雙手還被綁著,就剩一口氣吊著命,根本就沒法應付接下來的事情,而眼前這個手腳全乎的人明顯是認識嬌娜的,這不是個好兆頭。蘇達下意識的往後撤,雙腿在地板上劃出了一道道血印兒。
這個男人看上去也是個老手,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麵不但沒有驚慌失措,還十分清醒的快步走來要檢查情況,在離蘇達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男人忽然停下腳步,猛地用手捂住了嘴,他露在外麵的眼睛近乎瞪圓,難以置信的看著蘇達。
又是個熟人……,蘇達翻了個白眼這麼想,同時覺得今天恐怕是自己大限,錯就錯在自己身邊沒有個幫手。
“是……是……,”男人瞪了半天終於開了口,聲音很奇怪,輕的像貓叫,像受了巨大的驚嚇一般,接著他鬆開了顫抖的手,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帶著哭腔的開了口;“是……是你……,你……回來了!?”
這個反應著實出乎蘇達的意料,他仔細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想看看這人自己是否有印象,可無論他如何眨眼晃頭,眼前的景象卻是越來越模糊。
蘇達沒有力氣強打精神了,他的身體已經透支,放鬆下精神後再次緊繃加速了情況的惡化,最後,蘇達終於看清了男人的臉,他跑過來跪在蘇達身邊,拍著蘇達的臉讓他清醒別睡,沒看錯的話,這個男人的神情是關切的,眼睛裏還有淚水。
他是誰?蘇達昏迷的一刻仍然在思考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