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哪兒去了?”於南望有些發急,於夫人道:“洪都拉斯開了一座金礦,我已經控股百分之六十,投了七千萬美元在上麵。”
於南望腿腳一軟,差點又跪下去,苦笑著道:“媽,您真敢幹。”
於夫人道:“克魯斯陪我去看了那個金礦,儲量大,出產高,日產礦石六百噸,提純的黃金一個月至少一千八百盎司,一年淨利潤能達到一千五百萬美元,等下一期擴建完工,一年四千萬美元都是能賺到的。隻要金礦扶起來,你這邊的公司還愁資金嗎,不管廖恒廣還是哪個張三李四在台上,咱們都不怕了。”
她輕輕喟歎:“你以為我不心疼你,隻知道逼你賺錢生孫子,不理解你真心想做什麼。你當你媽這麼狠心嗎?那個金礦我去五六次了,有些礦被開過幾百遍,礦道比地道戰還複雜,難得那地方還沒被糟蹋得太厲害,純度也高。克魯斯的祖父是洪都拉斯當地的官員,他陪著我跟當地有點勢力的官員都見過麵,能打點的都打點了,請了律師,招募了工人,錢下去,金子出來,早晚有一天能救了咱們,就權當生意從地產變礦產,還是叫寶鴻業。你要帶著那個小警察出去就出去,到外麵你們是分是結婚,我都不管,也管不動了。”
於南望鼻子發酸,真的掉下淚來。於夫人道:“這份家業擔著累的很,你老子就是玩不轉,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為了保命,拋妻棄子逃到外麵去隱居,他不愛我了,但還愛你,隻是不敢回來。這些年了,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於南望道:“您跟我爸爸一直都沒聯係嗎?”
“他在電視上見過你兩次,很高興,偷偷打電話過來跟我誇你,就是打完電話他得趕緊搬家,換個地方。他年紀也不小了,再折騰不動,最近兩三年都沒來過消息。”
於南望伸指尖把眼底的淚揩了下,於夫人道:“你貪玩,花錢買痛快,我管不了你,隻能抽些錢出來替你守著,萬一不成了給你救急。沒想到你連這點家底都沒有,還要拆廖恒廣的錢。你還差多少?”
“少說六七個億。”
“寶鴻業拿不出這些錢?”
“媽,廖恒廣是閻王爺,我但凡還能拆出錢來,何至於動他的!”
“金礦要盈利得往十年以上看,現在別說撤不出,撤出來那些裝備也換不成現錢。”於夫人沉吟著。
於南望心想那金礦真偽莫辨,一年一千五百萬美金都要算高利潤,四千萬美金純粹胡嘞,有這個利潤當地人自己賺了,輪不到中國人去分蛋糕。說不定於夫人被這混血小子床上吹了迷魂風,暈頭轉向的把錢都打了中美洲的水漂也未可知。離不開漂亮男人這一點,親媽跟他倒是上下一致,半點不走樣。不過轉念一想,於夫人是見過世麵的人,官場商場的交際圈都混過,這些年許多人出去開礦淘金,輸得傾家蕩產跳樓的有,一夜暴富就此翻身的也有,焉知於夫人不是下一個女富豪?
隻是這時候現金沒有,說啥也是無用,母子相顧無言,於南望腫著臉先笑起來:“媽,我要是跑還來得及嗎?”
“跑吧,放心,有我替你撐著,老劉,趕緊給你們於總訂機票去。”於夫人倒是半點不含糊,劉管家趕緊爬起來,鞠了個躬匆匆忙忙往外走。
於南望走過去擁住母親,在她麵頰上吻了吻,於夫人溫柔地側頭與於南望擁抱在一起,這一刻難得母子連心,於南望用額頭抵著母親額頭道:“媽,我爸跑了這麼多年都是讓您頂著,我不能再跑了。”
“傻孩子,你不跑,等死嗎?”
“還沒到山窮水盡呢,媽,我再想想辦法,我不學我爸,我不能再扔下您了。”
於夫人的眼圈紅了,手撫著於南望的臉道:“疼不疼?兒啊,媽媽不該打你,還疼不疼?”
於南望笑道:“媽,您都沒舍得用勁兒,還問我疼不疼。”於夫人眼淚頓時下來了,幾度哽咽,於南望道:“媽,我有個想法,你要覺得克魯斯還不錯,不如你們結婚算了。”
於夫人杏眼圓睜,竟忍不住回頭看克魯斯一眼,這才衝於南望嗬斥道:“胡說什麼呢你!”
“要是結婚你也得算半個洪都拉斯人吧,萬一礦上有什麼事好說話,我不能娶個印第安老婆,可不就得您親自上。”於南望說話沒大沒小,態度卻鄭重。於夫人沒發怒,沉吟片刻道:“這麼說,你也想著搬出去了?”
於南望道:“總是條後路吧,這不還沒法兒移民火星呢,先想著地球上走走唄……”
他話未說完,劉管家突然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名保鏢隊長。保鏢隊長站住了,劉管家快步走到於南望身邊,低聲向他耳邊說了幾句,於南望臉色瞬間白了,向母親道:“媽,您稍微坐會兒,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