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金翎門的殺手?”
淅淅瀝瀝越下越大的雨中,衛興延一臉謹慎的看著鬼影,微微帶著遲疑說道:“你是來殺我的。”
“有意思。”鬼影笑了一下,在黑暗中看著衛興延,恢複了冷漠,道:“何出此言?”
雖然鬼影沒有承認,但他同時也沒有反駁,這足以證明衛興延的猜測有極大可能,所以,他心中微微一顫,一股冷意蔓延他的身子,回答道:“因為你身上的殺意太濃,隻有金翎門的殺手才會具備這樣的殺意,而且你身上的殺意太強,遠遠超過一般的殺手,你的身份在金翎門應該不低。”
黑暗中,鬼影輕微的哦了一聲,聽不出任何的意思,之後一直在冷冷的笑著。
“那既然你知道了我是金翎門的了,那你還不跑站在這裏等著我殺嗎?”雖然看不到鬼影的麵孔,衛興延覺得鬼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應該帶著嘲諷之意。
所以,他微微沉默了幾息,這才說道:“對於你來說,跑有有用嗎,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五位殿主其中一位。”
他微微頓了頓,寒聲道:“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人能夠請動你來殺我。”
“殺手準則之一,不能透露買家的名字。”鬼影的話語微微帶著歉意,然而聽在衛興延的耳中就像在嘲諷他。
“對於一個將死的人這些還不能透露嗎?”衛興延慘笑著,“你不是一個有人情味的殺手。”
鬼影這次是真心的笑了出來,他足足笑了十幾息的時間,在他的印象中,這是他笑的時間最長的一次,沒有之一,所以他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想要與衛興延聊聊的感覺。
他在內心也十分想知道為什麼莫寒不想讓他去殺衛興延。
“殺手本就是無情無義,有人情味的殺手算不得好殺手。”鬼影嘲諷的笑著,停頓了一下,繼續嘲諷著:“況且我隻接任務,隻知道我要殺的人,其他人我什麼都不知道,更重要的是即使你知道了要殺你的人也沒用,你難道有把握從我這裏逃出去?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要殺你的人,一定不會用真實身份過來找我們。”
“其實雖然聽你這麼說我心裏還是想知道。”衛興延沉默下來。
“這就是死也要死的明白的古怪心理嗎。”鬼影毫不留情麵的諷刺著。
衛興延自從說完那句話就一直沉默,他低下頭,頭發上的雨水順著流下來,像兩行清淚在臉上流淌。
他抬起頭,望向黑暗中隨時都能取他性命的人,緩緩開口,“知道了也沒用了,隻是有些不甘心中有些悸動,這對於一個將死的人來說隻是一個慰藉。”
苦澀的雨水流淌到衛興延嘴裏,一如他心中的感覺,他慘笑著,望向鬼影,“還不動手是在憐憫我讓我多活幾分鍾嗎。”
“既然你這麼說了,再不動手就不合適了。”
鬼影從黑暗中走出來,一身黑衣還有他模糊的臉龐,顯得格外的不真實,身上雖然沒有任何氣息,但是衛興延的身體中卻蔓延出一股難言的危險氣息。
“即使知道結局,我也要拚一下。”衛興延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冷意從他身體中蔓延而出,湧進夜色中,冷眼望著鬼影說道。
雨夜更冷了。
這是完完全全的冷雨夜。
“這就是你的不甘嗎!”鬼影話語驀然變得陰狠起來,他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遊走在夜色中。
一股難用語言形容,難以遏製的強烈氣息從夜色中噴薄而出,從未被雨水淋過的鬼影張開白皙的右手,一滴晶瑩的雨珠安靜的躺在他的手心。
這滴雨珠在漆黑如墨的夜晚中看起來十分的晶瑩剔透,甚至比白天看的還要清晰。
然而散發著亮麗光澤的雨珠卻是一件致命的殺器。
“萬物皆為器。”鬼影平靜不乏陰冷的說道。
身經百戰的衛興延自然不是等閑之輩,否則也做不到鳳凰城的城主,他不僅有著恐怖的軍事才能,他的修為同樣駭人。
而在前幾天,他已然突破到了靈元境,這是誰都不知道的事情。
跨過了那一步,就是質的飛躍。
但是麵對鬼影,衛興延心中沒有任何信心。
對麵可是連玄靈境都殺過的人。
然而他還是張開了雙手,釋放出一條白茫茫的線條。
白色的線條看起來十分的柔弱,沒有任何的危險氣息,在冷雨夜中,悄然的朝著鬼影席卷而去。
白色的線條看起來更像一片柔弱的雪花,不僅是因為它是雪白的,而是因為它同樣寒冷。
看似柔弱動作緩慢的線條卻在幾息之間悄然的衝到了鬼影的麵前。
而鬼影卻沒有任何的慌張神色,表情十分的平靜,沒有任何的變化。
那條雪白的線條,卻驀然釋放了一股冷意,隨機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力量,徑直變大了幾分,像猛獸的觸須,朝平靜有點可怕的鬼影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