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撫摸著高城颯的眉眼,對高城颯的怒視視而不見。“不過還是小孩子的你,何必要那麼逞強?”將高城颯頸項上的玉墜扯下,“一物換一命,這買賣說來還是你賺了”
少女再次念起咒語,花香隨風而去,高城颯暈了之後,少女才揭開麵紗,不是別人正是千語宮少宮主千音雩。
啪,“不肖子,你有何用?”麵對怒斥,高城颯隻是冷冷的看著。左臉火辣辣的燒,可是他連身形都未躲閃。
高城凜別開眼,就是這雙眼睛,哪怕是有一絲的憤怒或是仇恨也罷。也比現在好受,明明對他人都有一絲半點的情感流露,唯獨對自己如此。
這是對自己無言的懲罰?本來高城凜直到現在還是不想見到高城颯,見到他就會想到自己做過的天怒人怨的事,以及妻死子亡的現實。
知道十四失憶,心裏竟然鬆口氣,要不是這次事件滋事之大,高城凜恐怕還不想見到這個小兒子。
這是高城颯醒來之後第一次與自己的父親見麵,還是因為不落帝城的鎮城之寶—龍顏玉被盜,想必不是如此他或許連看自己一眼都不肯。
見到高城凜之前,對於這個父親,高城颯也說不準自己的感覺,聽到關於他的一切,明明很討厭很厭惡很排斥,可是又很矛盾就像是有所期待。
可是現在,高城颯一言不語,高城凜看著高城颯這個樣子,眼見又要發怒,被高羽攔住。“城主,少城主畢竟年幼,而且對方又非泛泛之輩,何不讓少城主將功抵過?”
“說得容易,如何將功抵過?”高城凜不再看高城颯,轉過身,態度卻緩和下來,說到底他隻是不知如何麵對,如何做一個父親而已。
“從出事的地點殘留的花香,以及宮人所描述,對方應是千語宮的人。”陸頃根據線索緩緩道來,作為不落第一謀士的他敏銳的觀察力必不可少。
“少城主,今年虛歲十五,雖然失憶,可是三綱五常卻沒有忘記,一切都可以重新學過,如果是有人從旁教導,以少城主的資質,想必很快就可以獨當一道。奪回龍顏玉是遲早的事情。”陸頃一語中的。
高城凜思索片刻,看著高城颯,“十四,我給你一年的時間,拿不回龍顏玉,你就不配做我的兒子。”
“隨你”高城颯出了星鸞殿,來到翠堤子湖邊,湖麵輕輕帶著一點漣漪。零星的荷葉間偶可見一朵蓮。
月邪站在高城颯身後,手裏拿著一把白色的油紙傘,太陽的餘暉照在兩人身上,帶著淡淡的黃暈。
看著水麵的倒影,高城颯說不出作何感想,隻是覺得可笑,高城凜的話曆曆在耳,那樣的諷刺那樣的傷人。
“十四,咳咳….”一連串的咳嗽從身後傳來,輪椅壓過路麵發出嘎吱的聲響。
“大公子..”月邪半傾身行福禮,高城颯一回頭,隻見一名麵色偏白,身子羸弱的公子坐在輪椅上。
明明已經二十歲,身子卻如十五六歲的少年嬌小,身上穿的是棉質的衣服,輪椅兩邊繡著兩隻鳳,栩栩如生。鳳嘴各銜有一顆暖白色的圓珠,吊著淡藍色的流蘇。
他便是唯一幸免於難的高城凜的大兒子高城葉,由於常年纏於病榻,雙腿肌肉萎縮,不良於行,身旁的婢女聽語見高城葉咳嗽的厲害將隨身攜帶的手帕遞給高城葉。
“大公子,你身染寒疾,就不要再受風了。”月邪一臉擔心的說道,見高城颯絲毫不為所動的站在那裏。
又補充道。“大公子勿怪,少主前些日子生了病有些事記不大清楚了,可能不記得你了。”月邪說的磕磕巴巴,不善於撒謊的她,這已經是極限了。
“十四,是這樣麼?”高城葉看著高城颯,明明可以說不,可是看著高城葉,高城颯終是說不出來,高城葉無力的一笑,聽語將高城葉推至高城颯麵前,高城葉握住高城颯略顯冰涼的手。
“做哥哥的怎麼會怪弟弟,哥哥身子不好,沒能力照顧弟弟們,而如今隻有你我二人,十四,咳咳…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咳咳…”說著高城葉又開始咳嗽,大熱的天,居然咳嗽的冒出虛汗,臉色又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