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下葬禮(2)(1 / 3)

康塞爾走後,我獨自睡下,但睡得並不好,我聽到野蠻人在平台上走來走去,不時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聲。不過,這個晚上就這樣過去了,船上的人沒有任何舉動。他們好像根本沒有因這些吃人的家夥出現而受驚,如同在城堡裏的士兵不為爬上城牆的螞蟻擔心一樣。

第二天下午,尼摩船長站在客廳裏宣布:

“我們將要離開。”

“那些巴布亞人怎麼辦?”

“跟他們有什麼關係?”船長聳了聳肩反問道。

我看著船長。

“你沒有明白?”他問。

“是的,一點也沒有明白。”

“那好,您過來看一下。”

我們走向升降梯口,尼德·蘭和康塞爾也驚奇地站在那裏。船上的人把艙口打開,這時20顆嚇人的頭顱排滿了艙口,當先一個土著人,勇敢地揮身抓住鐵梯扶手,但他立刻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扔了出去,他瘋狂地嚎叫著邊跑邊逃。另十來個同伴依次學了一番,都得到同樣的下場。

康塞爾樂得捂著肚子,尼德·蘭則好奇地衝上樓梯。但是,當他一伸手抓住扶手時,也同樣被扔了下來。

“真邪門!”他喊道,“好像遭雷擊了!”

一切都很清楚了,那不僅是扶手,而且是連著平台的電線,任何摸它的人都會被它狠狠地反咬一口。

巴布亞人已經被嚇退了,而我們則笑著安慰尼德·蘭,給他按摩,而他自己則像妖魔附體般咒罵不止。

而這時,正好是船長指定的時間,諾第留斯號被海水抬了起來,離開了珊瑚石床。螺旋槳片高傲而莊嚴地拍打著海水,速度一點一點在加快,在海麵行進,遊刃有餘地在托列斯海峽那條險道內穿行。然後它不停地變化著方向,向印度洋駛去。船要駛向何方?哪裏才是尼摩船長的最終目的呢?

在這段時間的航行中,尼摩船長做著有趣的實驗,測量不同深度的海水溫度。這些實驗的結果是:在1000米深度時,在任何一個緯度,海水的溫度都是45度。

我懷著極大的興趣看他做實驗。尼摩船長似乎全身心投入進去了。我常常問自己他做這些觀察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人類?我不相信,除非他有一天把這些實驗結果交給我。這一天會來到嗎?

有時,尼摩船長也會告訴我他獲得的一些數據,這些數據顯示了世界上主要大洋的海水密度的關係。

這天早晨,船長與我正在平台上溜達,他問我是否知道海水密度的差異,我說不知道,並告訴他,科學上缺乏這方麵的精確測量。

“但我做過了,”他對我說,“並且我能保證其準確性。”

“好的,”我說,“但是,這是在諾第留斯的世界上,而這個世界的科學‘理論’不會在全世界留傳。”

“你說對了,教授,”他沉思了一會兒,“這是和陸地沒有關係的世界。不過,既然命運讓我們見麵了,我會告訴你我所觀察到的結果。”

“願聞你的高見,船長。”

“海水的密度比淡水的大,這已經知道了,教授,但這也並不是說各處的海水密度都一樣。”

他隨即列舉出一係列精確的數據。由此表明,它在各個大洋中可能已遊曆多次了。

在以後的幾天時間內,我和他興致勃勃地做著各種類型的實驗,計算各種深度的海水鹽的含量、導電性、染色功能以及其透明和傳光性。從這些實驗中,能看出尼摩船長是一個多方麵的奇才,也慢慢對我友好起來。不過,他不久又離我而去,使我獨守客廳。

這天,諾第留斯號在水下幾米深處仿佛睡著了。船上的電機、螺旋槳都停止了工作,任船隨波搖晃。客廳窗外的嵌板打開了,船的探照燈關閉著,外麵水中陰森晦暗,但我卻看到一種新奇的景象。

外麵忽然一片光明,但並不是探照燈亮了。

那是一片磷片,在陰暗的海底尤其顯得絢爛輝煌。這顯然是一些發光的微生物,因為可以看到它們提著燈籠在船身上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