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聽得入了迷。
過了一會兒,他問:“你發現他不見後,你是怎麼做的?”
“我發現他不見後,就立即給劍橋拍了電報,向他們打聽他的消息。但是他們說高夫利沒有回去。”
“他有可能回劍橋嗎?”
“有,那時還有一趟末班車,開車時間是十一點十五分。但是沒有人見過他。”
“後來你又怎麼做的呢?”
“我又給蒙特·詹姆士爵士拍了電報。”
“蒙特·詹姆士爵士,他是誰?”
“是高夫利最近的一個親戚,好像是他的叔父,你知道,高夫利無父無母,是個孤兒。”
“這也許對此事有幫助,蒙特·詹姆士可是英國的富翁。”
“我也曾聽高夫利這麼說過。”
“高夫利是他惟一的親戚?”
“是的,還是他的繼承人,蒙特·詹姆士老爵士現在已經快八十歲了,而且還有很嚴重的風濕病,聽人們說他可能活不長了。但這個人非常吝嗇,他從來沒有給過高夫利一分錢。”
“蒙特·詹姆士給你消息了嗎?”
“沒有。”
“假如高夫利是去了他叔父那兒,那走的原因是什麼呢?”
“昨天晚上,高夫利心裏好像有事,所以一直心緒不寧。他如果對我說了,還有可能是關於爵士遺產的事。但據我所知,高夫利很可能得不到這筆遺產,因為,他從不喜歡那個爵士,也不願意去他那兒,要是爵士不要他去,他決不會去的。”
“不過,我們可以假設一下,如果高夫利真的去了蒙特·詹姆士爵士那兒,你能夠解釋那個非常貧困的人嗎?還有高夫利的急躁不安。”
西銳利·歐沃頓陷入了沉思,他無力地搖了搖頭。
福爾摩斯見他這副模樣,便說:“既然如此,我也非常樂意幫你。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就出去調查一下吧。況且你們還要參加比賽。但不管是什麼樣的情況,都應該弄清楚。他不明不白突然離開他心愛的球隊,一定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並且使他脫不開身。好吧,讓我們先去你們的旅館問一問有什麼新線索。”
我的朋友心平氣和,很快使那個年輕人平靜下來。一會兒,我們就來到旅館,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我們走進高夫利的房間。福爾摩斯向服務員打聽他所知道的關於高夫利的一切。服務員告訴他昨天晚上向高夫利送信的人既不像一個紳士,也不像一個仆人,而是一個生活拮據、穿著破爛的家夥。年齡大約在五十歲左右,頭發、胡子稀疏發白。他來的時候心情似乎很激動、也很慌張,給他信的時候手哆嗦著。高夫利和那老頭交談的時候,服務員說他好像聽到了“時間”二字。後來,他看到他們匆匆忙忙地出了旅館。那時正好是十點半。
福爾摩斯坐在高夫利的床上問服務員:“你值白班還是夜班?”
“我值白班,下班時間是十一點半,先生。”
“那麼值夜班的服務員有什麼情況嗎?”
“沒有,先生。”
“昨天你一整天都在上班嗎?”
“是的,先生。”
“昨天有什麼關於高夫利的情況嗎?”
“昨天有一封他的電報。”
“電報?是嗎?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情況,大約是幾點鍾的事?”
“好像是六點鍾左右。”
“高夫利接到電報時在哪裏?”
“就在這間房子裏。”
“那時你在場嗎?”
“在,我看著他拆開了電報,並且等他讀完,問他是否要回電報。”
“他回電報了嗎?”
“是的,他回了電報。”
“那麼,是你幫他發的回電?”
“不是,是他自己回的。我一直站在那兒等他寫完。
但當他寫完後卻對我說:‘服務員,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去發吧。’然後,他自己就去了。”
“那他是在你麵前寫的回電了,他是用什麼筆寫的?”
“當時我沒注意,先生。”
“那他是不是用的這個桌子上的電報紙?”
“是的,先生。他就是用的最上麵的兩張。”
福爾摩斯從床上站起來,走到桌子前拿起了電報紙,然後走到窗前,認真地辨認上麵的痕跡。
過了一會,他失望地說:“真遺憾,他用的不是鉛筆。”他把電報紙丟在桌上,對我說:“華生,你知道,他如果用鉛筆寫,字跡肯字會印在下麵的紙上,可是,在這張紙上卻沒有。哎,他好像是用粗尖的鵝毛筆寫的,這樣,吸墨紙上絕對會有痕跡。”他急忙跑到吸墨紙前拿起吸墨紙,高興地叫起來:“果然不錯,你們看,這上麵有痕跡。”他拿過一條吸墨紙,走到我們麵前,讓我們看。的確如此,那上麵有模模糊糊的字跡。
歐沃頓高興地大聲說道:“快拿來放大鏡,用放大鏡看。”
福爾摩斯說:“不用了,不用了,這是薄紙,從反麵就能辨認出是什麼字了。”
他翻過吸墨紙,仔細辨認了一會,讀到:
(譯為:請看在上帝的份上支持我們!)
“這一句是高夫利·斯道頓失蹤前三四個小時所拍的電報中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