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遠看到夕瀾的淚水,猛的冷靜下來,輕輕的鬆開了她。溫柔的把夕瀾摟進懷裏,無奈的說,“你個傻丫頭,知不知道我又多擔心?”夕瀾聽得這話,委屈湧上心頭,幹脆撲進他懷中大哭。
地上的慕鄴白卻是遲遲的沒有醒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等到夕瀾哭夠了,兩人才記起他,近前一看,卻是昏迷了過去。夕瀾掏出懷中絲帕,替他拭去臉上血跡,哪知,突然竟被慕鄴白抓住了手。江清遠大怒,正準備撥開他的手,夕瀾卻向他擺頭,他仔細一看,發覺那不過是慕鄴白昏迷中的無意識的行為。
“娘,你不要離開我!”
“爹……”
不知道昏迷中的慕鄴白想起了什麼傷心往事,平素的沉穩老成,全化為此時的脆弱孤獨。江清遠皺著眉頭,第一次輕輕的,抱起了慕鄴白。
回到霧庭山的居所,紫陌和汀蘭首先迎了上來。看到夕瀾安然無恙,都放下一顆懸著的心。卻見夕瀾身後的江清遠抱著慕鄴白,忙幫著把人安置在臥室裏。紫陌熟練的檢查慕鄴白身上的傷勢,當看到他手腕上一道粉紅色的小傷口時,變了臉色。夕瀾心知不好,卻不敢打攪。終於,紫陌緩緩的抬起頭來,“小姐,慕幫主的傷勢,恐怕一段時間之內好不了。”
“中了毒?”江清遠問。
紫陌點頭,“不能用仙術為他療傷,他體內有一股邪力,會抗拒仙術,隻能靠藥物,慢慢讓他好起來。”
“你這個小毒物都沒法立即清楚這毒?”夕瀾不死心的問。
回到房中,夕瀾的腦海裏,總是浮現出陸鏡雲絕美憂傷的臉。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幕幕,夕瀾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在秋風教中對那女子產生出的熟悉的感覺,其實是那女子身上的靈氣,和自己早先感覺到的湖中的靈氣相同。猛然從床上坐起,夕瀾心裏一驚,如果那秋風教就盤桓在這庭院後麵,那現在,這裏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不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中了麼。想到這裏,夕瀾冒了一身冷汗。哪裏還睡的著,急忙穿衣出門,跑到江清遠房門外,使勁的垂門。
門開,江清遠看到門外的夕瀾,明顯的一愣。“夕兒,莫不是想我啦?”
夕瀾一把推開他,走進房裏,又謹慎的往四周盯了盯,仔細的關了房門,在屋中設下結界,才放心的把自己發現的事情說出來。江清遠略一沉吟,淡然道,“師妹深夜來我房中,就是為了說這等瑣事?“牽著夕瀾來到窗前,指著半空一彎明月道,”那豈不是辜負了這良辰美景。““你……現在還這麼?”夕瀾氣極。
“怎麼?”
“這麼無賴。”夕瀾轉過身去,既不看明月,也不看江清遠,嘟起小嘴生氣。
江清遠寵溺的摸摸夕瀾的秀發,無奈的很,“你這丫頭,這麼沉不住氣。”
夕瀾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江清遠負手背對著夕瀾,悠然道,“說是什麼英雄大會,其實來的不過都是些跑江湖的小角色。他們真以為這還是純粹的武林事端麼?那些修仙的,一個個,窩在自己的桃源勝境裏不肯出來,哪知,這天,說不定,轉瞬就變了。那秋風教目前所表現出現的氣派、能力,哪裏還隻是個挑釁的普通江湖魔教。”
夕瀾突然明白了過來,“這麼說,現在山中高手就那麼幾個人,就算明知道後山那有問題,也不能去揭破,保持一刻平衡是一刻,敵不動我不動。”
江清遠轉過身來,麵對著夕瀾,讚賞道,“沒想到迷糊的小丫頭,也有這麼聰明的時候。”
夕瀾拋給他一個“你明顯廢話”的表情,坐在椅子上,抱著頭冥思苦想。江清遠看著有些奇怪,卻也不去打攪他,自己依在窗邊,目光渙散的望著屋內。突然,夕瀾一動,江清遠急忙奔過去,才發現夕瀾以手支住頭顱,竟然甜甜的睡去。江清遠無奈的蹙眉,終還是溫柔的將夕瀾抱到床上,體貼的替她蓋好被子。自己坐在床邊,靜靜的望著床上的睡顏,嘴角彎起,燦爛的一笑。夕瀾若是醒著,定會為那笑失神,與平素的壞笑、嬉笑不同,那笑,如午夜的曇花,美侖美幻,真摯而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