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3 / 3)

最後大家集體去唱歌,她就坐在我身旁,不聲不響,一直在吃水果盤裏的西瓜和葡萄。

叔叔招呼完大家就走了,臨別前衝我擠了擠眼睛。

兩個人的關係維持的太久,你會感應到他想表達的每一樣意圖,他想要我照顧歡宜,隻是他應該不知道,我們之間有過一個短暫切倉促的夜晚,持續的不過是一場雨的機遇。

我莫名的抓住了歡宜的手,那款鮮紅的西瓜在牙簽上簌簌的脫落。

我問她,你知不知道他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

不然,我跟著你不是一樣結過婚的男人麼?你們有什麼不同,至少他還比你有錢,願意為我花錢。歡宜掙開我的手,又從水果片裏取來一片。

歡宜,你為他懷了孩子,而且不會隻是一個,你這樣作踐你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生活。

歡宜,我突然無法理解你,你讓我感到沮喪。你為什麼不能像熱愛舞蹈那樣的熱愛你自己呢。

你拿什麼來理解我,拿你吆喝的本事還是管教幾個小屁孩的經驗,你以為你是誰?是奧特曼,是超人,是蜘蛛俠,是來拯救蒼生的麼?別把自己想的那麼偉大。你不是我,無法體會我所承受的痛苦。

我也艱難過,有誰沒有過心酸曆程呢。

你就是無法理解,因為你不是女人。

歡宜丟掉牙簽,去點歌機上選了一首歌。

我看著她無動於衷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好失落,像被缺失了一塊的心髒,雜亂無序的支撐著跳動。

她依然氣定神閑,依然穩如泰山,依然寵辱不驚,依然風吹不動。她有自己築造的堅硬如鐵的世界,旁人都無法躍進雷池半步。

一群在彪哥,搖色子,喝酒,砸桌子,我隔著混跡的人群,隻能看得到她的背麵,夢裏的那一幕再次重現。我想要呼喊,壓抑的發不出一點聲音。

如雪,她說對了。

我應該比歡宜早一步的踏進愛情的領域了。

隻是我去衛生間我功夫,歡宜卻和別的人混在一起興奮無比的喝起了酒,我阻擋不住,在這種場合沒有人稱呼你為顧總,沒有人在乎你的權利職位,隻有酒精,放縱,音樂和歡騰。

歡宜的運氣很差,頻頻輸酒,她一杯不差的灌下肚去。臉漲得通紅,頭開始失去重心的飄動。

我怎麼都找不到她剛才點播的那首歌,很多聲音在混響,我都覺得旋律糟透了。沒有一個是在調上的。

我也給自己猛灌酒,發泄這些日子堆積在心中的鬱悶。

不知道過了多久,包廂裏的人越來越少,我跟歡宜中間值剩下一個人的間隔。我探過身子去問她,嗨,李歡宜,你知道我的名字麼?

歡宜看也沒看我,用手拍著桌子大聲叫道:顧子恒,顧子恒。

我說,我不是顧子恒,我是顧城。你看著我,我是顧城,不是顧子恒。

不,天下的男人都是顧子恒,他們沒什麼分別。我,我似乎是喝多了呢。雨夜,光著膀子的小青年,小主管,小流氓,無賴。

我一把推開中間阻擋住我們的那個人,我逾了過去,直達歡宜的身邊,我抱住她的臉,忘情的吻住了她沾滿酒氣的嘴唇。

歡宜,我把夢裏的你的背麵轉了過來,終於可以好好斟酌你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