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十幾天,程熠幾乎天天來夜極,從早到晚,早上最早來,晚上則是最晚回去,開始路梓明幾人還防著他,偷偷派人監視著他,生怕他突然上二樓去,那樣,倒黴的一定會是他們哥兒幾個。
誰知這程熠既不說什麼,也不做什麼,就是和酒吧裏的美女們談笑風生調笑歡顏的,看得裏路梓明幾個加上白池都有些麵麵相覷納悶不已,特別是一直防著他的幾個男人,若不是每每當白池下樓時,程熠都會以光速衝到白池麵前,然後幾乎是機械化程序式地問上一句:“跟我走吧。”
然後得到白池的固定答案“對不起”,再滿臉失落的走回去,幾人都要以為程熠沒有說過要把白池帶走的話。
當然,在多才多疑的艾斯克的講解分析下,幾人對程熠更加防備了。
艾斯克講的乃是《孫子兵法》裏的空城計,還有一些關於什麼以退為進欲擒故縱之類的典故兵法。
對此,白池和言楓域,看著這群明顯入戲玩high了的家夥,無語凝噎。
白池也開始練習畫畫了,不過估計是對當年的事情還有點陰影,所以每當白池練習時,言楓域都會自動消失,省的破壞兩人的好氣氛。
而白池的模特也就由一開始初定的言楓域,變成了言楓域那幾位好兄弟。
由於幾年不碰畫筆,白池隻感覺手生得很,每畫一筆線條都艱澀晦難,沒有當初那種意氣風發的感覺了。
白池愣愣許久,耳邊似乎想起了一句話,那是葉琴轍對她說的。
“你放棄了畫筆……那畫筆也會放棄你……”
白池全身突然一涼。
她已經被畫筆拋棄了嗎?
心靈一差,容易導致畫畫得更差。
白池的手抖了又抖,就是沒辦法拿穩畫筆,拿穩了也隻是大腦茫然,看著麵前的人卻不知從何下手。
“大嫂,可以了嗎?”
路梓明哭喪著臉問白池,他已經保持這樣一個動作一個多小時了。
腳疼,手疼,腰疼,肩疼,胃疼,蛋疼。
更可怕的是,這一個小時,他沒有看到白池動過畫筆。
這一點清醒的認知,讓路梓明心裏淚水嘩嘩淌。
“哦,好了,辛苦了,回去吧,謝謝你。”白池回過神來,忙點點頭,看著路梓明走去,心裏不禁有些淒哀了。
真的沒法了?
正在自怨自艾著,身後突然響起言楓域的聲音。
“怎麼了?”
白池回頭報以一個幹笑。
“沒事兒……就是我發現,我好像變成廢人了。”
白池的語氣很輕鬆,可是表情卻不輕鬆,帶著點茫然的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言楓域沉默良久,突然一把拉住白池,似乎是在想什麼,又是許久,幫白池把畫具收好,走到窗戶邊,低頭看了看,將袋子裝進包裏。
白池還沒弄清楚他要幹什麼,就見言楓域一放手,將包丟到了窗戶外。
白池愣是被他的這番動作給震得個頭昏腦脹不知如何。
“走,我們跳下去。”言楓域回身對白池道。
“你說什麼?”白池瞪眼,她還沒過得不耐煩吧!跳樓?言楓域他愛跳他就跳去!
“嗯,從正門那兒出去會碰到程熠,隻能從這兒走。”
解釋了一下,見白池還是呆呆的不動,言楓域幹脆就自己過去拉住白池,摸摸她的頭,“沒事兒的,下麵是很厚的草坪,摔不了你。不要擔心。”
白池還是杵著不動。
擺脫,她有恐高症,雖然這不算高,但是,要從一個好的地方跳下去,對白池來說,也是一件對精神挑戰刺激不小的事情。
所以……她不要跳!
“走吧,我陪著你的,要想重新好好的握穩畫筆,就跟我來。”言楓域說完,放開拉著白池的手,直接走到窗旁邊,瀟灑的跳了下去。
既然言楓域都跳了,還沒有什麼慘叫聲,白池感覺言楓域的這法子也是極為可以的,便挪到窗戶旁,低頭一看,言楓域正悠閑地站在下方的草坪上,抬著頭,見白池過來了,就是一笑:“快跳吧,我接著你,行來吧?”
白池黑了黑臉,“不用了,你隔我遠點就行。”
否則言楓域一個接不好,倒黴的就是兩人了。
言楓域也沒說什麼,提著白池的背包退後幾米,便等著白池跳下來。
白池看看這高度,很好,不算太高。
可是,她心裏頓時一陣犯愁。
她還是怕。
再次望望下麵的草坪,看著還是挺厚實靠譜的,而且剛才言楓域跳下去也沒見得摔出了什麼毛病,白池想及此,幹脆一咬牙,爬上窗台,然後調整好姿勢,閉上眼睛,準備跳下去了。
“喂,你不用那麼視死如歸的悲壯表情吧?”言楓域略感好笑,搖了搖頭,這丫頭,真是夠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