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到了,鸛鳥們又要飛向北方去了,美麗的赫爾珈脫下自己的金手鐲,刻上自己的名字,把鸛鳥爸爸召喚到跟前,把那金手鐲戴到鸛鳥爸爸的脖子上,請求他把它捎給那威金女人,好讓她明白她的養女生活得很好,還沒有忘記她。

“這東西太沉了,不好帶走呀!”鸛鳥爸爸戴著這個金圈時心裏想:“可是,金子和榮譽是不能隨便扔到大路上去的呀!鸛鳥給他們帶來好運;那兒的人們會感激的。”

“你生金子,我生蛋,”鸛鳥媽媽說。“不過,這類事你隻是偶爾做一次,而我卻是年年生蛋;可是,我們倆誰也得不到感激,真令人傷心。”

“不過人們還是有良知的,鸛鳥媽。”鸛鳥爸爸回答。

“但是你也不能把那金圈戴在脖子上,”鸛鳥媽媽駁斥道,“那既不能給你帶來順風,又不能給你飯吃。”

在羅望子樹上唱歌的小夜鶯很快也要飛到北國去了。美麗的赫爾珈從前在荒野沼澤旁常常聽到夜鶯甜美的歌聲;現在,她也要托夜鶯給她捎帶一個口信,她穿著天鵝羽衣飛行時已學會了鳥類語言,途中她常常跟鸛鳥和燕子交流,她相信夜鶯一定能聽懂她的話。

她請求小夜鶯飛到朱蘭地半島上那個山櫸樹林裏去,在那兒,她曾經用石頭和樹枝建造了一個墳塚,她請求夜鶯轉告別的小鳥兒都到這個墳塚旁去建窩,經常在那兒唱歌。於是,夜鶯飛走了,時光也跟著流逝。

秋天到了,一隻雄鷹站在金字塔上,望著滿載重物的駱駝排成一個壯觀的長隊伍漸漸走近,一道來的還有衣著華麗、身穿盔甲的騎士,騎著銀白色的阿拉伯駿馬,馬兒的紅色鼻孔在顫抖,噴著鼻息,密密的長馬鬃幾乎蓋住了細長腿。一群華貴的客人和一位具有絕對王子風範的阿拉伯王子走進豪華的王府。建築在豪宅頂上的鸛鳥窩現在空著,它的主人已飛到遙遠的北國去了,不過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了。的確,在喜慶的這一天,他們回來了。一場隆重的婚禮正在舉行,新娘就是美麗的赫爾珈,她身著綾羅綢緞,珠光寶氣。新郎是一位年輕的阿拉伯王子。新娘和新郎一起坐在桌子的前端,在母親和外祖父之間。

但是,她的視線並沒有停留在新郎英俊、陽光色的臉上;她的視線也沒有對視新郎那雙火熱的、深情地凝視著她的黑眼睛,她隻是仰望著星空中一顆閃閃發亮的星星。

這時,空中傳來一陣強健的拍翅聲,鸛鳥們回來了,不管旅途多麼勞累,不管多麼需要休息,那對老鸛鳥夫婦還是盡快飛到了陽台的欄柵上,因為他們知道一場盛大的婚宴正在舉行。飛越國界時,他們就聽說赫爾珈早把鸛鳥的畫像繪製在牆上了,因為他們已成了她的曆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