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曾祖父就生起氣來。他和弗萊德裏克誰也不能說服誰,可是誰也不能離開誰,這種關係真有點像新舊兩個時代的關係呢!當弗萊德裏克要乘船到遙遠的美國時,曾祖父和全家人總算明白了這個道理。他這次遠行是去做生意,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並且是去地球的另一邊,遠得很呢!曾祖父非常擔心,離別是顯得依依不舍的。

臨別時,弗萊德裏克說:

“每兩個星期我會給你們寫一封信,並且我也會發電報回來,電報可快多了!”

弗萊德裏克上船以後很快就從英格蘭發來了一封電報。就是郵遞員把車騎得飛快,信也沒有這麼快!弗萊德裏克到美國剛幾個小時,又給我們發了一封電報。

曾祖父感慨地說:

“現在這個時代真是好哇!”

我插話說:

“弗萊德裏克告訴過我,大自然的力量還是我們國家最早發現的呢!”

曾祖父親了我一下,說:

“孩子,你說得對。我曾經看過一個孩子求知而好奇的眼睛,就像你的眼睛一樣,我還曾經和他握過手呢!”

他又親了我一下。

一個多月以後,我們收到了一封弗萊德裏克的信,信上說他和一個迷人的姑娘訂婚了,他敢肯定我們一家人都會喜歡那個姑娘。隨信寄來的還有一張她的照片,我們一家人仔細地看了那張照片,我們甚至用放大鏡對著姑娘的照片看了好幾遍,她的美貌無可挑剔,完全經得起放大鏡的考驗,最偉大的畫家恐怕也沒有畫出過像她這樣美麗的人。於是,正像哥哥預料的那樣,我們明確表示出對那個姑娘的喜愛之情。

曾祖父用放大鏡看著照片說:

“如果古時候能照照片就好了!那樣的話,我們就能親眼看見那時候世界上那些大人物的樣子——這姑娘長得可真好看!有了這張照片,她一到我們家門口,我準能把她認出來!”

可是我們差一點就永遠見不到他們了,說起來這事還有點驚險呢!

那時候,哥哥和那姑娘剛剛結婚,他們到了英格蘭,心情很舒暢,身體也不錯。從英格蘭他們又乘船去哥本哈根,一路上他們看到了丹麥的海岸線,看到了日德蘭半島的沙丘——突然來了一場大風暴,他們的船在沙灘上拋錨了。海水被風暴掀得老高,落下的海水有力地拍打著那艘船,好像要把它撕碎一樣!這時候,就是放下救生艇也沒用了。糟糕的是,天又黑下來了,更難熬的黑夜來臨了!大家正在發愁,突然天空中升起了一支火箭,火箭上綁著繩子,繩子正好拋在已擱淺的船上,於是岸上的人就可以用這條繩子救船上的人了。那位年輕的妻子被拉上岸來,得救後,她看到丈夫也安全到了岸上,真是高興極了!在這暗夜裏,船上所有的乘客都得救了。

這件事情發生在夜裏,在哥本哈根的我們根本不知道,當時我們都還在香甜地睡覺,根本不知道哥哥和他新婚的妻子正經受著生與死的考驗。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圍在飯桌旁吃早餐的時候,有人送來了一封電報,電報上說英格蘭的一艘船在西海岸附近沉沒了。我們看到這個消息都很擔心,正在這時,弗萊德裏克的電報也到了,他說他們都獲救了,很快就會回來了。

家裏的人都激動地哭了,曾祖父哭的時候還雙手合十,我敢肯定,他一定是在感謝這個時代呢!

正趕上鎮上為電學家漢斯·克裏斯丁·奧斯特的塑像籌款,曾祖父就在這一天捐了20英鎊。

弗萊德裏克和妻子回家來了,他聽到了這件事,直誇曾祖父做得對,他還說要給曾祖父讀讀很久以前奧斯特說過的關於新舊兩個時代的話。

曾祖父說,“我敢說,他說的和你的想法一樣吧!”

“沒錯!”弗萊德裏克告訴曾祖父,“你不是為塑像的事捐錢了嗎?這說明,你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討厭新的時代了。這不,你已經站在他這一邊來了,現在關於新舊兩個時代的爭論,我們的想法也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