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果抬起頭看著我。
這時。又到了我的心肆無忌憚的痛得時候了。我發現,夏果臉上的老傷已經結了痂,可是又莫名多出很多新傷,看上去有的像是拳頭打的,有的像是用鈍器打的。鼻子有流過血的痕跡。衣服被掛破了,上麵有很多泥土。頭發也不是安安靜靜的了,蓬鬆的就像是一個很多天沒有洗頭的流浪兒。這哪還是那個倔強的陽光的小丫頭。剛幾天沒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的腦海中有一萬個為什麼還有數不清的憤怒,是誰,要這樣傷害這無辜的我心愛的“小丫頭”?我甚至在腦海中發誓一定要報複那個殘忍的家夥,不管是誰,就是不能再傷害到“小丫頭”了。
我蹲下來,夏果比我高出一個頭,我的鼻涕眼淚都流出來,拳頭攥得緊緊的,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看著她,沒有給她一個大大的熊抱,因為我怕她的身上別處還有傷,我會在不知覺的時候弄疼她。我的眼淚讓我的眼睛蒙了一層霧,我看不太清楚她的臉。那張臉充滿了喜悅,那種在外麵受了委屈還有人在乎的喜悅,還有人會替自己哭泣的喜悅。
“老師???????”夏果還沒叫出聲來,就把下巴放到了我的肩膀上,嗷嗷大哭起來。就像嬰兒沒有吃飽,一直哭引起大人的注意那樣。夏果就跟一個嬰兒一樣哭。我感覺到我的肩膀濕了,可是我隻是撫摸著她的背,任她哭。她是個堅強地丫頭,堅強到不給自己哭泣的機會。這一次,無論發生了什麼,她終於可以放肆地哭一次了。我抱著她,她趴在我的肩頭。她大聲哭,我無聲地哭。這個時候,不需要語言,沒有比哭來得更實在的了。
夏果的哭泣引來了那個“果然”的老板。那是一個中年的男人。穿一件白色襯衣,白色是透明的顏色,所以可以看到襯衣裏麵還穿了一個白色背心,戴一副金屬框架眼鏡。沒有一般中年男人的啤酒肚,而是瘦高瘦高的,所以,白色襯衣穿在他身上讓人覺得很舒服。溫暖的有陽光的味道。
“你們沒事吧。發生了什麼事情?需要幫助嗎?”他一開口,我發現,他的聲音有很強的磁性,就像磁鐵的兩極。
我抬起頭看著他,夏果也停止了哭泣,回過頭看他。
他驚呆了,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那麼令人心痛的淚珠。夏果的眼睛腫的像是核桃。
“沒。沒什麼事。”我不知道怎麼說,其實我也不想多說什麼,畢竟是陌生人,重點是,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天色已經這麼晚了,你們要不先來到我的店裏坐坐吧。在這蹲著也不是一回事呀。進來吧,反正我也要打烊了。進來喝點熱茶,洗把臉。”他表現出非同常人般的熱情。而且,這種熱情不是那麼無事獻殷勤的那種讓我嘔吐,他的熱情,讓我覺得溫暖。讓我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於壞人。
我站起來,拉起夏果,跟他走到了店裏。
我也來過市中心幾次,可是我從來沒見過這家店。這是一個很溫馨的書店。進門你會看到一張辦公桌,上麵簡單的放著一個電腦和一隻可愛的招財貓。然後就是很多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書很多,但是多而不亂。每個書架都是一個類型的書。有關於文學的,養生的,旅遊的,各種書,都井井有條的安安靜靜的呆在屬於它們的地方。頭頂上有幾盞複古的燈,發出淺黃色的淡淡的光,有種複古的氣息。
“爸爸,他們是誰呀?”一個十一二歲模樣的可愛的小男孩問。他是這個男人的兒子。隻見他帶一個小小的鴨舌帽,穿一件白色條紋襯衣,還有一條藍色背帶褲。看上去儼然一個民國小帥哥的模樣。
“來來來,叫姐姐。這是爸爸的客人。”男人還是保持著他那一貫的溫柔。
“大姐姐好,小妹妹好。我叫果然。果是果然的果,然是果然的然。”小男孩還有著一股調皮勁兒。
“果然,又調皮了吧,這兩個都是姐姐。都應該喊姐姐。”男人雖然在責怪果然,但是語氣裏完全聽不出責怪的感覺。
“這個個子高的呢,我可以喊姐姐,但是這個矮點的,她不能做我姐姐。我就要喊她妹妹。小妹妹。”果然撅著小嘴巴,一臉的不愉快。
“老板,沒事沒事,反正他們倆也差不了幾歲,都是孩子嘛。”我想打破這個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