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風收住腳步問道:“老人家,還有什麼事?我這身行頭在外麵不好太招搖了,得趕緊回家換衣服去。”
那老農笑笑道:“看公子待人溫良恭儉,定然不是那作奸犯科之輩,老夫家就在這附近,如公子不嫌棄,不如隨老夫回家換身潔淨的衣服,否則時間長了得了風寒就不妙了!”
胡風聽了大喜,也不矯情:“如此甚好,那就有勞老人家了!”
老農嗬嗬一笑招手道:“那就請公子隨老夫來!”
老者前麵引路,胡風跟著前行。
轉過幾棵大柳樹又繞過幾叢竹林,來到一個兀立的農家小院門前。
院門同樣是籬笆門,不過院牆卻是土築的,上麵上長著幾叢牆頭草,青青的綠葉隨風左右搖擺,望之,倒也蠻有野趣。
籬笆院門同樣是虛掩著,老農推開了院門,和胡風走了進去。
胡風進來到院內一看,發現這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小院,隻有一進,沒有前後院,五間正房,東麵有幾間廂房。院子倒也寬敞,院內大部分地方都被家主人開墾成了花圃,一片片沒有開或已經開了的花草很是惹人憐愛。院內一角有個籬笆圍成的圈,不知是雞圈還是鴨圈,沒有看到裏麵有什麼家禽。
老者把鋤頭掛靠在牆上,回身正要邀請胡風進屋內換衣服,見胡風站住打量院子,略一沉吟,笑道:“看公子這身衣衫雖破,但料子卻是精貴,不是尋常人家能穿得起的,公子定然是生在富貴之家,老夫冒昧邀公子前來,這簡陋小院怕是要委屈了公子了。”
胡風搖頭笑道:“老人家說哪裏話來,依我看這農家院子很好啊,簡單樸實,這才是真生活啊。有詩雲‘名利竭,是非絕,紅塵不向門前惹,綠樹偏宜屋角遮,青山正補牆頭缺,更哪堪竹籬茅舍。’我倒是想和老人家結伴作個鄰居呢。”
那老者聽了,很是意外,又打量了下胡風,暗自點點頭,才笑道:“嗬嗬,不嫌老夫陋室便好。沒有想到公子倒是好文采,又如此淡泊名利,實是難得!”
胡風道:“倒不是我淡名利,隻是有些感慨罷了。人生睡一張床,死占一尺穴,人活一世也不過就是占有幾十個年頭的時間罷了。有人畢其一生精力掙下廣廈千千萬,還要殫心竭慮的守著護著,豈不是很無趣?”
老者看看胡風大笑起來:“哈哈,你如此小小年紀便看得如此明白,多少人臨老還看不透啊!你很是讓老夫驚奇!”
胡風也笑道:“嗬嗬,不是我看得明白,其實這話人人都明白,隻是世人如何處事卻是另外一回事了,我也隻是說說罷了。”
老者點頭道:“嗯,這個且不說。依公子才華日後躋身官場倒也不難,你現在洞悉世事便好,這樣至少在以後的官宦生涯中會少很多波折。”
胡風聽了老者的話,嗬嗬一笑擺手道:“還是多謝前輩提點了,隻是這做官哪有在這青山綠水間逍遙來得快活。”
那老者聽了搖頭語重道:“年輕人不追名逐利說起來也不算壞事,以後可少走很多彎路。隻是年輕人還是應該有些年輕人的朝氣才好,不要像一垂垂老者。現在我大新內憂外患,正是需要公子這樣的年輕人出來為朝廷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