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2 / 2)

當初黃河相見,康王和藹勇敢,禮賢下士,羅馬心中實則對他另眼相看,以為他與一般仗勢欺人的達官顯貴不同,這才舍身追隨,豈料來到汴梁,這人卻完全變了。羅馬對他失望已極,當即收拾停當,連夜與銅板搬出了王府,找了個客棧先住了。

他一夜難眠,折騰到天光漸亮才睡著,到了中午,突然被敲門聲驚醒,開門一看,居然是楊勇。羅馬還睡得迷迷糊糊的,道:"楊大哥。"

楊勇道:"你怎麼離開康王府了,讓我好找!快隨我來,李大人被貶出京,你去得再遲,連秦姑娘也見不著了!"

羅馬大吃一驚,激靈靈一個冷戰,完全清醒了。驚道:"什麼?"

楊勇道:"前幾日金人又派了使者來,重提兩個條件:罷免李大人,讓康王出使為質。聖上昨日都答應了!聖旨催得緊,李大人、康王今天就都得離京,阮飛讓我找你,你快去他府上說話!"

羅馬隻覺得五雷轟頂,萬料不到李綱機關算盡、苟且迎合,以求高官衛國,卻還是這般輕易的就被貶黜。胡亂穿好衣服,牽銅板出門,突然想到:"若是李大人謀劃成空,那秦雙和阮飛的假婚不是就可以作廢了?"雖知不該,卻也忍不住開心起來。銅板跑得四蹄生風,半盞茶的功夫就已到了李綱府上。

隻見府中上下一片忙碌,家庭婆子整箱打包一片喧嘩。羅馬銅板擠進門去,迎麵碰見阮飛。阮飛正指揮眾人收拾,看見他來,臉上稍稍一僵,又微笑了,道:"我就知道楊大哥找得著你。"

他們已有兩個多月不見,羅馬也覺尷尬,道:"你們......你們怎麼辦?"

阮飛將他拉住,道:"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拉他來到後院無人之處,道,"羅馬......"話卻終究說不出來,臉色灰敗,喃喃道:"我......我......""啪"的一拳,將一旁牆上紅磚打得粉碎,低吼道,"我該怎麼說?我該怎麼說!"

羅馬隱約覺得大事不好,也不敢問,隻定定地看著他。

阮飛挺起胸來,深吸一口氣,快速說道:"羅馬,李大人遭貶,此去關山路遠,他是金人眼中釘肉中刺,萬一有個閃失,我大宋朝便是萬劫不複的前途。所以,我斷不可棄他而去。對不對?"

羅馬不敢多想,道:"對。"

阮飛道:"可是如果我和他走,秦雙怎麼辦?她若留下,我與她假婚之事,立刻洞穿。朝中落井下石之人,本就不在少數,李大人再被扣上一個欺君之罪,就真的活不了了。"

羅馬如墮冰窖,道:"你......你......"

阮飛道:"再者,李大人預料金人必將卷土重來,他日兩國終有一場決戰。他被貶出京,剛好可以在地方上招兵買馬。金人所恃者,不過是快馬強弓,李大人很想讓秦雙隨我們出去,到地方上出任馬術教師,打造我大宋的無敵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