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2 / 2)

羅馬剛坐下,"騰"的又站起來了,瞪眼道:"什麼?"

李綱歎道:"唉,此事說來話長。"

原來當日阮飛與秦雙回京,便在李綱府上托身效力。李綱將金人南侵之事火速上報,徽宗卻兀自不信,到後來金人兵困太原城,朝中便隻想著講和、逃跑。不久徽宗傳位欽宗,金人渡過黃河,李綱上書"天下城池,安得有如都城者?"力主保衛東京。

不久金人困城,連日鏖戰。欽宗受逼不過,登城親征,宋軍士氣大振。其中阮飛一人一刀,衝進金營,連斷金人帥旗三次,殺將九人。秦雙駕呼雷獸亂敵,一聲馬嘶廢金人騎兵七隊。兩人戰功赫赫,盡入欽宗之眼。

到後來金人退兵,朝中論功行賞。李綱上書時,說到羅馬報信的頭功,是"飛馬驛鋪兵羅馬三千裏加急報信";說到秦雙亂陣的奇功,卻是"相馬世家,與愛侶雖情鍾於番邦而不得廝守於華夏";說到阮飛殺將的大功,乃是"曾驚金宗輿馬,今日卻救聖駕"。不久,皇上論功行賞,秦雙阮飛各有所得,更被離奇賜婚,說是"郎才女貌,既已兩情相悅,不可因國難而廢家喜"。羅馬卻被隻字未提。

李綱大驚,第一不明白秦雙阮飛怎麼就兩情相悅了,第二不明白羅馬哪去了。待要啟奏,卻被欽宗笑斥道:"李愛卿操勞國事,便連字也不會寫了麼?騾馬騾馬,顧名思義,它得有'馬'字邊的才行。嗯,我大宋堂堂飛馬遞鋪,三千裏加急的快件居然還要騾子送信,太說不過去,真真有失國統!撥款十萬兩,給各驛站換馬吧。"

原來那欽宗是因一個"錯字"而把羅馬整個抹去,又聽說秦雙羅馬一起從塞北回來,因此竟想當然的認定是他倆有意了,這才離奇賜婚。李綱目瞪口呆,待到回過神來,已錯過了分辨的機會。皇上金口玉言,再也無法更該了。

羅馬今日聽來也是目瞪口呆,想不到一切變故竟是由自己的名字而起。張口結舌了半天,道:"改!怎麼不改?"

李綱沮喪道:"此事實在太匪夷所思,以致我當時無法應變。若是當時皇上剛賜婚時,我就說了,那此事還是個笑話,也許君臣是待一笑就過去了。可我反應過來,皇上已頒下綢緞百匹,豬羊各四十口,禦酒十壇來辦喜事了。他興致勃勃,金殿之上喜氣洋洋,我若將此事拆穿,恐怕要弄巧成拙。"

羅馬氣得發瘋,脫口道:"笑話!"

李綱正色道:"秦姑娘這場賜婚,聽著像個笑話,實則卻關係到我大宋的運數,讓人不得不謹慎行事。

羅馬怒道:"胡說!"

李綱道:"李綱決無半句虛言,羅義士且聽我細細道來:彼時聖上金口已開,君無戲言,這時候我再提起,便有了方才可以隱瞞,欺君戲主之嫌。當時大敵既去,朝中新舊交替,黨閥派係紛繁。我因守京功大,最遭眾人嫉妒。本已謹言慎行,若為此事貿然辯駁,恐怕會授人以柄。非是李綱貪圖名利,實在是國難未靖,不敢將這千斤重擔輕卸。此其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