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先生,咱們這電影已經拍了一個多月了。布景、道具都已經到位,戲也拍了三、四成了,前期最大的資金都已經投入進去了。如果咱們這時候,放棄或者換人,損失就好大了!"
"如果最後再賠上五百萬,我們的損失就更大了。"
"還有兩個月呢!沒準小飛能贏呢?趙爺,你訓練訓練他?"
"你以為是學功夫是什麼?一個半月,怎麼會有那樣的速成班?"
"不會吧?"導演奇怪的撓撓頭,"《蛇形刁手》裏,成龍不是練了幾天就變成高手了麼?"
趙爺氣得直吹胡子:"你也知道那是電影啊!"
"不要吵!"監製不耐煩地敲敲桌子,"趙爺,你是說,小飛絕不可能在兩個月後打敗那五大高手?"
"不可能!"
"別說的那麼肯定,想想再回答我!"
趙爺瞪著眼睛想了一會:"不可能!"
晚上沒事幹,齊小飛從酒店出來。走在涼風習習的街道上,他心情煩躁,在販賣機上買了一罐啤酒,慢慢的一邊走,一邊喝。這座傳說中的不夜城、東方之珠,到了晚上,畢竟是要清靜一些的。馬路上的車還不少,無聲無息的從他身邊滑過,他睜大眼睛,望向一扇扇隔光的車窗。那些流光溢彩的名車裏,會有一輛或幾輛,搭載著劉德華、梁朝偉、周星馳他們麼?
路邊有一個不大的廣場,有些打扮嘻哈的小青年在玩滑板、滾軸,發出刺耳的磨擦聲和笑聲。齊小飛倚在鐵欄邊看著,他在大學的時候,也是滑輪社的成員,那時候他還隻是個學生,摔倒了,爬起來,朋友們吹牛叫板,多麼開心,可是自從踏入這一行,患得患失,自己仿佛已經很久沒有過那樣沒心沒肺的快樂了。
想到自己當初剛和公司簽約時,還以為自己會成為新一代動作天王,像成龍、李連傑那樣,成為大銀幕上無所不能的英雄,掙大錢出大名,可是想不到現在第一部片子就有夭折的可能。而自己更是被人羞辱到了頭上,卻連個屁都不敢放,不由更加鬱悶。
一個青年踏著滑板從台階護欄上一滑而下,滑到一半時,失去了平衡,自己跳下地來,滑板飛出老遠。齊小飛喝完了一罐酒,將鋁罐捏扁,東張西望找著一個垃圾桶,走過去把鋁罐丟進去,一抬頭,突然發現,不遠處一張路邊椅上,坐著趙爺。
趙爺敞著懷,躬身將兩肘支在膝蓋上,抬起頭來出神的望著遠處。他的臉上一片醉酒的茫然,在他的右手上,三根手指還拎著個酒瓶子。
"趙爺?"齊小飛過去打招呼。
趙爺抬起頭來,眨了眨眼睛才認出他是誰:"小飛啊!"他歡喜的叫出來,"過來坐過來坐!"他不由分說的把齊小飛拉到椅子上坐下,把酒瓶子杵過來,"喝一口酒!"
那是趙爺剛喝過的,瓶口上亮晶晶的還有口水。齊小飛倒吸了一口冷氣:"我不喝白酒,喝不慣,一會我去買啤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