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懷咬緊了牙齒。他眉毛雖然已經沒了,但是兩道眉棱卻立了起來。若是這時候有個孩子能繞到前邊看看雲舒懷這時的表情,恐怕他們也就會嚇得散了。
可惜這些孩子隻顧了得寸進尺。雲舒懷走得越慢,他們的漫罵越是越來肮髒。他們與雲舒懷本是萍水相逢素不相識,可是這時興起,卻如與雲舒懷有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一般,諺語中的侮辱怎麼惡毒怎麼來。他們本來還不懂人事,可是現在一聲聲罵來,卻字字直指雲家女性。雲舒懷對著這些小孩子不能罵不能打,牙齒越咬越緊,口中又腥又苦,右手,也不由搭上左手手中的沉雷劍劍柄。
孩子這邊有二冬指揮,追著雲舒懷,學著他的步伐,亂七八糟地罵著,罵得太過賣力,一個一個竟然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所罵之詞也不再成篇,隻是認認真真的不停口。他們這一絲不苟尤使人難以忍受,雲舒懷的氣息越來越亂,腦中一陣陣眩暈,終於猛地回過身來,嘶聲喝道:"嗬......閉嘴啊!"
他突然開口,孩子們立時四散奔逃,可是尖叫聲裏充滿驚喜,哪有半分的害怕?聽來似乎隻是覺得遊戲更有趣了一般。這些孩子小小年紀,便如此不知好歹,欺善怕惡,當真讓人心冷。
雲舒懷拄劍而立,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嗬......別再惹我了......不然我殺了你們!滾!"
他這話若是早說,孩子們自然怕他,隻是這時他們已認定這殘廢人是個廢物,自然隻把他的威脅當成玩笑。雲舒懷話還沒說完,便有一物掛定風聲飛了過來。雲舒懷把劍一揚,"撲"的一聲,那物裂成兩陀,穿過沉雷劍,重重拍在雲舒懷胸前臉上,粘乎乎,臭烘烘,正是半幹不濕的牛糞。
孩子們轟然大笑。那坨牛糞正是二冬扔的,這時自然也以他的笑聲最為嘹亮。笑聲中,二冬叫道:"大家一起打他!"
呼呼風響,一坨坨牛糞馬矢被孩子們扔了過來。他們都有拾糞的叉子鏟子,扔起來又快又準。雲舒懷自忖問心無愧,不屑一躲,"啪啪"幾聲,身上臉上已重了好幾下。
雲舒懷全身的肌肉繃得幾乎要裂開。"喀"的一聲,沉雷劍一出半尺,終於又給他強摁回鞘。嘶聲道:"嗬......你們......"終於無話可說,整個身子僵在那,此時已不是不想動,而是不敢動了,隻怕多說一個字,多動一下手指都要壓製不住自己的火氣,做出什麼不計後果的事。
他在這邊的天人交戰已到了千鈞一發的地步,另一邊小孩們卻兀自得寸進尺地放肆。二冬衝同伴招一招手,高抬腳輕落足地走了出來。他鬼鬼祟祟的樣子,登時引得其餘孩子一片竊笑。二冬更是得意,停下身來,腆胸迭肚,突地發足前奔,一直跑到雲舒懷身前,一拳打向雲舒懷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