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方深吸一口氣,慢慢道:"你莫要--逼我!"
雲舒懷道:"那就動手啊!殺了我呀!"
他雙眼赤紅,已然失去理智。單方還沒動手,他卻已揮動沉雷直撲上來,單方閃身避讓。雲舒懷本已筋疲力盡,這時出手更毫無章法,一招招使來,破綻百出。單方讓了他十餘招,叫道:"舒懷,隻要你答應我從此不再出山,我馬上就走!我信你!"
雲舒懷狂笑不已,喘息道:"殺人......哪這麼羅嗦!你既然已經存下殺我的心思,何必再假惺惺的作態。你的金針呢?給我一下,不就得了?"
"嗤"的一聲,單方金針出手,隻一針便刺在雲舒懷檀中穴上。雲舒懷身子一震,兩眼努出,左手卻抬起,將衣襟撕破。隻見金針所中處出一片黑紅,獰笑道:"犯病壞死的地方--沒感覺的!"啪地打開單方的金針,合身撲上。單方不敢與他接觸,閃身一避,順勢在他腰上一踢,雲舒懷的身子騰空越起,"誇"地撞進了木屋。
單方還待追進屋中。雲舒懷卻已經在屋中站起,手中也換了驚虹劍。輕劍在手,登時如毒蛇靈動,從牆壁上的破洞中遙遙一指,立時便封住了單方的追擊。
單方給困在屋外,連換身形,想從門、窗、破洞三個入口攻進房裏,但是雲舒懷便如能看透他的心思一般,每每搶在他的前邊將來路封住,笑道:"救人我不如你。講殺人的手段,你可差得遠了。"單方久攻不下,正急躁間,忽見屋中大亮。登時吃了一驚,凝神看時,隻見屋中火光熊熊,雲舒懷手中擎著火折子,已在身形轉動間,將屋中床褥盡數引著,丟得四處都是。
屋子本就是木頭的,稍加引燃,登時火光四起,濃煙滾滾。單方大驚,叫道:"舒懷,你做什麼?"待要強衝進去,卻給雲舒懷一連幾劍逼得狼狽萬狀,又退了出來。隻見雲舒懷獰笑道:"單方,你知道我每次殺人,為了防止流毒,我會怎麼做?我殺的人,我一定會放火燒了他。不這樣,誰知道被我碰過的屍體會不會傳染麻風?現在輪著我了,這火當然要燒得大些。因為我才是最重的病人啊。"
單方大叫道:"舒懷!"
雲舒懷在火中以劍指點,道:"從我知道我得的是麻風的時候,就知道咱倆這交情完了。你是治病的,我是傳染的,早晚得崩。可是你是救人的,我是殺人的。殺這麻風鬼的活兒,終究還是我來幹合適些。至於你--還是別髒了手吧。"
單方眼望火中老友,隻見雲舒懷一張臉給火光映得通紅,沒了懨懨病色瞧來分外精神,兩眉高挑,咬牙瞪目,一時間雖然猙獰,但卻意氣洋洋,竟恢複了昔日那翩翩公子的跋扈風采。當即喉頭一窒,哽咽道:"舒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