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視著他:"難得有人這麼了解他。你,真的很像他。"
他輕輕抬頭,望著她,欲言又止,終於微微一笑:"名門正派的夙願,是鏟除拜月教。可是我的,不是。十二年前,在泰山之巔,我曾許下此生唯一的兩個心願。第一個,是終有一日,要與你哥哥痛痛快快地決戰一場。而第二個,則是要娶到你,做我妻子。你說過,等我有資格的時候再來找你們,那麼你,還在等我嗎?"
她微微一震,凝視著他的眼睛,沒有點頭,卻也沒有搖頭。
他的心緊張得厲害,這一刻對於他,竟是如此的漫長。
突然,他見她輕輕笑了,然後唱起一首歌:"妹妹隨哥走四方,山高水長年華拋。不怕別人笑妹傻,隻愛哥哥本領高......"
他溶化於這歌聲中。他清楚地知道,十二年前,這首歌是為那個人而唱,而如今,卻完完全全,是唱給自己一個人的。
是啊,是隻唱給我的歌吧?
歲月慢慢地過去了。
半年以後,有一個年輕人,來到拜月教,指名要見月孤鴻。
那人的相貌與月孤鴻酷似,隻雙唇薄薄地抿成一現,他說,他叫月飛鴻。
月孤鴻早已料到他會來。沒有多說什麼,他隻拉著他走出去,去看這北天山腳下的一片祥和世界。
他們看了許多許多,百姓對拜月教的衷心信服,名門子弟的殘暴殺戮......這些,月飛鴻都看在眼中,他的眉頭,漸漸輕鎖。
最後,月孤鴻隻對他說了一句話:"拜月教不是魔教,現在,你相信嗎?"
月飛鴻的目光投向很遠的地方,許久才道:"是,我知道。"他忽地微笑起來,望著他,"我相信你的選擇。"
月孤鴻鬆一口氣,卻又慢慢道:"還有一件事,你可能會不喜歡,可是卻要接受。" 他回頭,君莫笑緩緩走出,立在他身邊。
月飛鴻眉頭一動:"拜月教主?"
月孤鴻點了點頭,道:"同時,也是我妻子。"
月飛鴻怔了很久,終於慢慢地道:"你們已成親,卻少了正式的祝福。如果不介意,我想與師兄弟們重新為你們操辦,"他誠懇地抬頭,"同時,我也希望借這一次的機會,能化解拜月教與各大門派的仇怨。"
月孤鴻眸中光芒閃動,他輕撫弟弟的肩頭,輕輕道:"你肯這麼做,我很高興。謝謝你。"
月飛鴻右手一拍他手,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我這就回天山,向師尊說明一切,求他從中周旋。等我的好相信!"
月孤鴻點一點頭,重重的。
紅燭高燒。
同樣是慶賀的場麵,對於他,卻有著完全不同的意義。
月孤鴻輕輕拉了君莫笑的手。就在半年多以前,即將下山的他還是滿腹心事,在眾人皆醉飲的時刻卻向隅獨坐。而現在......
一切都在向圓滿的一麵轉變。他想著,目光觸到她的明眸,於是相視一笑。
月飛鴻舉杯走來:"哥,與嫂嫂對飲一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