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1 / 2)

她身子晃了兩晃,咬緊牙關,道:"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我慢慢伸出雙手,開始解開緊束的頭發。如雲的烏發輕輕地披拂下來,襯出我肌膚勝雪、眉目如畫,我望著已經驚呆了的她,有些殘忍地微笑起來:"因為我愛的人,是他。"

她默不作聲,望了我半晌,忽然慘然一笑,向門外走去,身子不住地搖晃。

我想她再也不會忘記我,雖然已經知道這個殘酷的事實,如同我也永遠不會忘記他。

我忽然好後悔。

我想起當初那個人的話:"其實你是個美麗的女孩子,想活下去還有更多的方法可以選擇,不一定要走這一條回不了頭的江湖之路。"可是我不想為了活下去而失去自己,我選擇了這一條最艱險的道路。我以為憑借我自己的努力,我可以爭取到我該有的東西。

可是原來我錯了。

如果從沒有踏入過這個江湖,或許我連遠遠地望見他的機會也不會有。很平淡,但可以不再這麼痛苦。

我閉上眼,輕輕撫摩手中的半截玉簫。

玉簫為證,那年的春天,他曾在南湖之畔,黯然吹簫,而我在更遠的地方,靜靜地看,和靜靜地聽。

那一年的春天那麼漫長,那一年的霧一直沒有散去。

一春煙雨向南湖。

而我的一生,就蹉跎在南湖春天的雨霧中。

一春煙雨向南湖,

聞岸上柳長鶯飛。

無限風光別有意,

等閑,

不知為誰榮與枯。

桃李開過胭脂紅,

紛紛。

更兼幾樹櫻花雨,

將別意揮灑輕拋。

掩卷,

落英影裏人風流。

他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懶懶地道:"你已望了我三個時辰。"

"我知道。又沒有規定不可以望著你。"

他無奈地看我,俊逸的眉輕輕一動:"請你快點動手,殺了這雪山紅兔,我們好早些回去。"

"我不殺。"

他的眉毛嚇人地抓在一起:"'奪魂鏢'要一鏢致命,你隻撿些不致命的地方打,算什麼'奪魂鏢'?江湖中人若知道這種鏢法是我傳的,豈不笑掉了大牙?快殺了它!"

"我不管。我出鏢雖不致命,卻也足以讓人失去抵抗能力,豈不是一樣?它已受了傷,這麼可憐,我不會殺它。"

"它流了這麼多血,已經很痛苦,心裏肯定也在求你行行好,幹脆殺了它算了。"

我忍不住"撲哧"一笑:"你隻會胡說。"

那被我們討論著的小東西就在我腳邊,別看現在動彈不得,剛才的靈活,足可比得上江湖中一流的高手。

我是在進行"奪魂鏢"的特訓,他教我武功,但我從不承認他是我師父,因為他太年輕。我們是"天聖教"的人,不過江湖中人更喜歡稱我們為"魔教"。別人怎麼稱呼我,我不在乎,我隻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是教中的長老,據說江湖中人都很怕他,還有很多人恨他恨得要死,實際上,他隻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孩子。

他又換了另一種方式:"你一定又冷又餓又困了吧?快些殺了它,就可以回去舒舒服服地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