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誠給你的是不是?我認得這個鐲子,是父皇賜給他的!”
“不是!隻是像罷了!”我矢口否認,“這鐲子是娘親給我的!”
四目相對,我看著永尚,他便是我以後的歸宿麼?一個眼中滿是怒意似乎要將我撕碎的人,他便是我以後的夫君麼?
我不想要,我不想要這樣的歸宿,縱使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我也不想。
可是我沒有選擇,我沒有。
“八皇子,你說我還有機會去江南看看那片花海麼?”
“有,我帶你去。”
我想去江南,我想去看花海,我想同八皇子一同去,然後牽著那匹棕馬走過無數的山川,我想……
我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我想,便可以做到的。
當看著永尚眼中的怒火逐漸熄滅,聽著他淡淡的一聲“對不起”,我淺笑著,搖了搖頭。
他是太子,他是未來的一國之君,,他是我以後的夫君,他是……
他的一言一行皆是對的。
我轉身即走,再不願去想那些讓我不太想要去接受的事情。
在皇上下了諭旨以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八皇子,聽說是去遠行了,是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不知道那個地方,是不是也同樣是繁花遍地。
我繡著嫁衣,腦海裏滿滿的都是八皇子當初說“我帶你去江南。”時的樣子,那雙明媚的眸子裏的神采就好像春日裏最溫暖的陽光,讓人舒心不已。
皇後壽辰,我好不容易再看見了一次八皇子,但此時他身邊竟是坐著一位女子,聽別人說那是顧尚書的小女兒,與八皇子情投意合的很。
看著他們二人談笑風生的模樣,我不知為何竟然皺了皺眉。
其實沒什麼吧,與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看著永誠笑道,“你是該立八皇子妃了吧。”
然而他隻是淡淡地一笑,再未說話。
為什麼,他眼底那絢爛的神采消失了呢?就好像她江南的夢一下子破滅了一般,悄然間便消失了。
我一如既往地遊走在眾人之中,靜靜地聽著,靜靜地笑著。
笑著笑著,為什麼眼裏竟是熱滾滾的呢?
我想,是因為笑太久了吧。
終究是會變成陌生的兩個人,又何苦當初要有交際呢?我看著夜空,心中百般滋味卻最終都化為了嘴角的一抹笑。
我會是太子妃,會是一個讓大家都滿意的太子妃,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不說,扮演著讓皇後喜歡讓爺爺安心的太子妃。
從懂事那一日起,我便知道,我擺脫不了這一切的一切。
因為我是宰相的孫女。
往後的日子,八皇子府中曾有人送來兩封書信,一封隻說與顧尚書之女不合,立不了八皇子妃,許是讓我失望了。另一封則是說,從江南待會了幾株花,問我要不要拿回府裏。
我知道太子不喜八皇子,想了又想,終是回絕了。
每每看著手腕上的鐲子,便想起那幾株花,心裏微微有些失落。
太子喜怒無常,縱使我有多不喜歡,我也無可選擇。
我告訴自己,他是我一輩子的依靠。
當永誠因皇上選秀之事離京時,我便預感到了太子會提出行禮,他心裏終究對八皇子有所顧忌,縱使她已經什麼都不做,甚至讓自己什麼都不想了,他卻依舊能夠窺伺到她心裏的一絲一毫。
我披上了嫁衣,看著夜空裏的星星,不知此時八皇子在何處又在作何。然而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終究是不能與他一同去江南了。
我不求太多,隻求老天能在我歸去之日讓我聽一聽八皇子說起那江南花絮飛揚時的聲音。隻要聽一聽,我已然滿足。
真的,隻求如此。
才在紅綢之上,我低著頭,虔心許願。
一入侯門深似海,但求心係夢中人,一世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