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兒,你為什麼前幾日不來宮裏?”
站在望月宮前,我看著永尚皺著眉的模樣,為難地扯了一絲笑。“前幾天娘病了。”
“這樣……我讓母後派太醫去看看。”
“不,不用了。”我低頭看著腳尖,心中自然清楚這些日子不願來宮中隻是怕遇見八皇子永誠罷了。“聽皇後娘娘說,你明日要隨皇上一同去秋獵。”
“那是當然了。”
看著蕭瑟的秋景,我眯著眼睛笑道,“那珊兒能一起去麼?”
站在圍場外圍看著那飛揚的塵土,眾人騎馬而去,鑼鼓喧天。
“珊兒也不小了,該是許人家的時候了。”身後皇後與眾人似乎是談起了自己,我扭頭看去,隻是僵僵地扯了一抹笑。
若非爺爺讓自己主動跟隨太子來秋獵,她此時應該在家中撫琴吧……
“前幾日尚兒還與我提起,說是喜歡珊兒,要立她為妃呢。”身後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可是卻似乎與自己沒有絲毫的關係。“這倆孩子,從小玩到大,感情可深著呢。”
不去理會身後的話語,我依舊呆呆地看著遠處,那裏馬蹄聲陣陣,似乎還傳來了喜悅的笑聲。
“珊兒,我打了一隻大鹿,父皇賞了好些東西。”不知坐了多久,遠遠地便看見了穿著一身戎裝風塵仆仆而來的永尚。“呐,這是父皇賞我的血玉墜子,便送你了。”
“尚兒,這是你給珊兒的聘禮麼?”皇後似乎笑的格外的開心,而我隻是淡笑著看著永尚,他的眼底那樣的清澈,就好像剔透的山泉一般。
“是啊,當然是了。”
習慣的笑就掛在臉上,我捏著那塊血玉,在眾人歡笑的時候竟是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另一處。
那裏,很安靜,安靜的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就站在那裏,默不作聲地撫摸著他的棕馬,然後輕輕地貼住了馬腹,臉上洋溢著恍若夕陽一般摧殘的笑容。那模樣,竟是與初識截然不同。
“珊兒,來。”娘親在旁邊招了招手,我會意著跑了過去。
“珊兒乖巧伶俐,今日不如就讓皇上把這婚事給定下了。”皇後笑臉盈盈地扭頭看向了一處,我循著那目光看去,竟是皇上緩步而來了。“不知皇上可允?”
“嗬……”
也不知他們都說了些什麼,我就坐在娘親的腳邊看著沙子微微出神。
遙遠的那個地方,滿是夕霞。
那裏該是什麼地方呢?
八皇子說,遙遠的那個地方,縱使是冬日也開滿了鮮花,就留風中都遺留著花的味道。
那裏……
“你在做什麼?”悄然離開了那喧囂的角落,我靠著樹幹,略顯好奇地看著那匹棕馬。
永誠淺笑著走了過來,“你怎麼過來了?”
難道要說是因為自己不想聽他們在那交談的話麼?我抿著唇指了指那匹安安靜靜立在一旁的棕馬,“我想來看看它。”
我單純的以為躲避了所有人安靜地呆在角落裏就可以避開所有的碎言碎語,我以為……以為一切都可以單純地繼續下去。
可是……並不是那樣的。
當永宣將皇上禦賜的玉鐲放到我手裏的時候,我竟是未有立刻收回手來,我喜歡那極為通透的翠綠手鐲,而更多的……我看了一眼永誠,在那一刻,我突然覺得看見他便似乎看見了江南肆意的繁花。
在秋獵後未有多久,皇上便下了諭旨,將我賜予太子為妃,等到及笄後行禮。
“珊兒,我給你的玉鐲子呢?”
永尚就站在我的麵前,我分明看見了他皺了皺眉,但還是笑道,“放在府裏了。”
“你怎麼不帶著呢?”永尚顯得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卻是不滿。
“不喜歡這些累贅的東西。”
“那這是什麼?”正當我準備走的時候,手腕卻是被突然抓住,低頭看去,手腕已然被永尚握出了一條深深的痕跡。
“你弄疼我了。”我撇過頭去不看他,然而他卻未給我這樣的機會,永尚捏著我的下巴,眼中竟是深深的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