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1 / 2)

多日不見,她竟是消瘦了許多,而麵色更是蒼白了許多。蘇白看了一眼後便低下了頭,靜默地立在了一旁,而太子妃緩緩走了幾步卻是突然停了下來,扭過了身輕喚道,“是蘇白麼?”

蘇白彎身做禮,極為恭敬道,“是。”

“我……”一字才說出口,太子妃看了看身邊的嬤嬤後連忙改口道,“本宮多日未見你了。”

“是。”

看著蘇白,她繼續道,“你是在望月宮裏當差麼?”

“是,得蒙皇後賞賜,才能留在望月宮中。”

蘇白答的很是生硬,而太子妃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隔了許久後才歎了一聲氣,“以後有機會……有機會再說吧。”說完便轉身帶著眾人朝主屋走去。蘇白看著她的背影,似乎猜想到了她要問些什麼,是關於八皇子的事情吧,應該是的。

不過……她與太子還有八皇子之間到底有些什麼事呢?

垂下了眼簾,蘇白的心中有了些許猜想,可是她不會就此做下結論。

時機不到,什麼也做不了。

握著手中的墜子,蘇白不敢耽誤連忙趕向了心茗所在的碧水宮。這宮殿敞亮的很,本是讓選為妃子的秀女暫且同住的地方,可是此次隻有心茗一人,所以顯得格外的寬敞。

入了碧水宮,迎麵便遇上了落梅,她和往日所見未有什麼不同,精製的小臉蛋上揚著恍如陽光一般暖人的笑容。

“咦,這不是蘇白姐姐麼,你怎麼來這了?”

“皇後娘娘讓我將新置的墜子送來,杜昭儀不在麼?”突然改口叫昭儀,蘇白覺得有些拗口但礙於宮中禮數,隻得如此。

“姐姐在屋裏頭呢。”落梅引著蘇白入了屋後便走了出去,而蘇白抬眼看去,已然換上了由宮中繡匠所繡的衣裳後,心茗竟是透著一股子德妃與皇後都有的感覺,蘇白愣了一會後才躬身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杜昭儀——”

“東西放下吧。”

“是。”放下了墜子,就當蘇白準備退下的時候,心茗卻是開口攔下了她。

“就不想於我說些什麼?”

“杜昭儀乃是皇上的妃子,豈是——”

“嗬,幾日未見這說話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像宮裏那些老嬤嬤了。”心茗驀地笑了起來,“蘇白,你呆在望月宮裏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蘇白想了想,同樣是笑了起來,“是福是禍都躲不過,不是麼?”

“是啊,就好像我會成為妃子一樣,是躲不過的。”扭過了頭,心茗看著窗外,目光深遠。

聽著她的話,蘇白心裏覺得有些奇怪,“難道你不想要當妃子麼?”這樣大好的機會,是許多人想了一輩子的,可是為什麼她的臉上竟是帶著一絲哀傷呢?一絲在聽見她成為妃子的消息後就一直彌漫在她臉上的哀傷。

“你以為當上妃子便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麼?”起身立於窗前,心茗的背影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凝重,“皇後想要的並不是一個會服侍皇上的人,她想要的隻是一個忠心於她的奴才罷了。”

她悄然開口,倒是讓蘇白格外讚同。皇後會做到這個位子,除去有一個做太子的兒子和作為宰相的幹爹外,必然是有她所獨特的手段的。

“在這後宮裏,爬的越高便會摔的越痛,每個人都不想摔下來,所以每個人都好像踩著高蹺一樣,搖搖晃晃以求自保。”扭過了頭,心茗竟是笑了起來,“蘇白,你懂麼?”

她不懂這樣戰戰兢兢的感覺,可是她懂得那種臨近死亡的恐懼。在這後宮之中,要活下來,必然是要有所付出的。蘇白淺笑著,掩著臉上的憐憫。

心茗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回去吧,就說我很喜愛皇後娘娘的賞賜。”拿起了那墜子看了兩眼,“改日必當親自去望月宮叩謝皇後恩典。”

蘇白不語,無聲地退了出去。可是心中竟是莫名的沉重,她還記得當初心茗的一句話,“你以為小心謹慎就是聰明麼?”她是聰明的吧,很聰明,可是……這就是她所想要的結果麼?滿含悲傷地立在窗前與她暗歎,這就是她所想要的?

回想著適才心茗的話,蘇白好想有些懂得她的哀傷了。

就在蘇白默默往回走的時候,竟是突然聽到了一陣歌聲,沙啞之中帶著些許空靈的感覺,從某個角落傳來,似遠似近,讓人恍然以為回到了那處幽靜的小村鎮,夕陽西下時眾人忙忙碌碌趕著回家的樸素身影。娘親會輕喚她的名字,“一念,叫上哥哥回屋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