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便是陌路。她是妃子,而自己是宮女,再無瓜葛。再如何羨慕,終究是無法期冀的。
漸行漸遠,鍾粹宮終究成為了身後的一棟房屋,逐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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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怎麼這麼慢!”剛入望月宮,皇後娘娘貼身的容嬤嬤不禁皺著眉壓低了聲音喝道。“娘娘已經歇著了,你們且先隨我來。”掃了一眼田蓉與蘇白後,容嬤嬤漠然地大步走向了偏院。“皇後娘娘喜歡清靜,所以不許大聲喧鬧,還有皇後娘娘喝的茶必然是葉尖上的嫩茶,水必然是清晨采集的露水,還有……”入了偏屋,容嬤嬤不疾不徐地交代了許多事情,大小巨細很是繁瑣,然最後隻道,“平日裏小心行事,自然而然就琢磨出來了。”
“是。”蘇白頷首輕聲回應,而田蓉則是懶懶地應了一聲,惹來了容嬤嬤不滿地皺了皺眉。
“好了,你們先收拾著,等會娘娘醒了,自然有人會來喚你們。”說罷也不願再去搭理她們二人,隻冷冷地走了出去。
“還以為自己是什麼,不過是奴才罷了。”將包袱丟到了床榻上,田蓉瞥了一眼蘇白,冷笑起來,“你最好離我遠點。”
田蓉說的話不多,可是語氣卻是極為霸道,讓蘇白覺得分外的不舒服。微微皺了皺眉後,蘇白並沒有說什麼便走向了另一處床鋪。
收拾好了東西,容嬤嬤便奉命前來將她二人帶到了主屋。皇後坐在塌上,此時她已然換了一身素雅的長衫,淡淡的青色長發鋪滿了紅棕色的臥榻,一抬眼,格外明亮的雙眼之中有著一絲讓人戰栗的寒冷。“都來了。”勾起的唇角在熱茶的煙霧之中有些迷蒙,揚起那抹笑後,皇後卻好像比不笑時更加陰惻惻了起來。
鑲嵌著格外透亮的護甲套輕輕地摩挲過了茶杯的壁沿發出了細小的摩擦聲,蘇白與田蓉跪在地上,皆垂著頭不敢發出聲音。
“你們想過本宮為什麼要讓你們兩個到望月宮來麼?”緩緩地起身,將手中的茶杯遞到了容嬤嬤的手中。彎腰笑用那堅硬的指甲套勾起了蘇白的下巴,皇後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蘇白一抿唇抿著唇低下了頭。
“請皇後娘娘恕罪。”
“何罪之有?”
“奴婢……奴婢……”
就當蘇白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時,皇後突然笑著站了起來。蘇白隻感覺輕薄的柔紗拂過自己的手臂然後向後行去。“起來吧,本宮可不是如此不講理的人。”
聽得此話,蘇白這才猶豫著站了起來,但依舊垂著頭立在一旁。
“本宮隻告訴你們一句話。”鳳眼一眯,漸漸散去的威嚴一下子又凝聚在了她的四周,“入了本宮這的門,就別再異想天開地去做妃子了,因為本宮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皇後一眼掃過了蘇白與田蓉臉上的神情,“那些長的俊俏的都被我送去了冷宮或者偏院,至於你們……本宮也不能鬆了戒心。”冷冷的笑讓周遭的一切都平添了一份寒氣,“若是被本宮發現有人有什麼小動作要去勾引聖上,那可就別怪本宮……絕不留情了!”
一掌拍下,蘇白立時跪在了地上,“是,奴婢遵旨。”
看著跪在地上的二人,皇後得意地笑了起來,隨手一揮遣了容嬤嬤賞了些首飾後便讓她們退下了。
在走出主屋的那一刻,蘇白的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八皇子說的果真不假,皇後所要的,當真是一枚忠心的棋子罷了。
此後幾天,蘇白也沒有什麼可忙活的,畢竟皇後貼身的事物都由容嬤嬤親力親為地置辦,隻有要做一些瑣碎的小事了才會輪到她們的身上。
“蘇白,蘇白。”就當蘇白煮著茶水時,屋外突然傳來了容嬤嬤的聲音,有些急促但又格外的響亮。
“是,容嬤嬤,在這兒。”
幾日相處下來,容嬤嬤見蘇白格外的謹慎細心所以也格外的親和,雖是有些急但還是笑著道,“皇後交代了讓人將新置的墜子給杜昭儀送去,結果這會太子傳人來說太子和太子妃過會要來。”容嬤嬤握住了蘇白的手,極為信任地拍了兩下,“大家都忙著收拾呢,你把這的活交給了田蓉,便去我那取了墜子給杜昭儀送去。”
“是。”
匆匆將手上的夥計交給了田蓉,而她臉上顯然帶著濃濃的不快,但既然是容嬤嬤交代下來的,她也沒有發對的理由。拿上了墜子,蘇白向望月宮外走去,可行至回廊卻是見太子妃迎麵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