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想要追上前去,可是這時她竟然看見了八皇子淺笑著從酒樓之中走了出來,那相談甚歡的模樣,哪裏像是當初答應了自己會幫自己報仇的人?
那一刻,蘇白突然覺得,李公公說的話或許是真的。
看著那肥頭大耳的仇人如此諂媚地笑著,而八皇子滿臉笑意的模樣,蘇白連連後退了幾步,直到背脊抵到了牆,她才閉著眼睛轉身沒入了人流。
縱使知道事實了又怎樣呢?她是宮女,隻是宮女,從一開始她便隻是一顆棋子而已。
什麼會幫她報仇,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作為操偶師的八皇子用來應付她的話罷了。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她隻是卑微的一粒塵埃。
想到這兒,蘇白突然覺得滿腹的辛酸。她在後宮之中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一心念著八皇子當初交代的事情,可是……可是他卻是根本未將她放在眼中,甚至還要李公公將她除去。
是了,是了,若非如此,他作何與李公公如此小心地竊竊私語呢?
想到此,蘇白突然蹲了下來,然後將整個臉埋在了手中,任由淚水從指縫之中留了下來。
她可以在牢獄之中受盡刑法後絲毫不動容,可是……可是她現在不過是發現被騙了罷了,她竟是忍不住地哭了出來,甚至哭的嗚嗚出聲。
溫熱的淚水濡的滿臉都是,她覺得自己好可悲,好無力,這一月多來所作的不過是些無謂的事情,她到底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在獄中時,她一心等死。可是現在呢?現在唯一的盼望也幻滅了,她該怎麼辦呢?
蘇白縮在角落裏,哭的極為狼狽,而此時一位農婦提著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從她身邊走過。
“都跟你說了,別老想著靠隔壁那二狗子給你出氣,有本事你自己打贏那幫兔崽子啊,哭哭哭,哭有什麼用,你就不能動動腦子,自己打贏大胖麼?”
農婦提著兒子漸行漸遠,可是她的一句話卻是讓蘇白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她錯了,她錯的離譜,她從一開始就錯了。
她不該想著依靠別人,她需要是隻是讓自己強大起來,然後……自己報仇!
想到此,蘇白一下子站了起來,匆匆拍了拍衣上的塵土後,便朝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然而天色漸晚,蘇白走在路上,竟是發現……自己迷路了。
可就在她覺得有些絕望的時候,竟是讓她看見了心茗的蹤影。蘇白小步追上了前,可是那抹單薄的身影穿梭於人群之中不多久便再也找不到了。蘇白站在路中間,看著來來往往各色行人,心中空蕩蕩的覺得分外的迷茫。
“請問,知道布衣司往哪裏走?”
“不知道,不知道!”
蘇白問了好幾個路人,可是都是如此的回答,看了看天色,蘇白不免有些心急起來。奇嬤嬤說過,若是錯過了時辰便——
“蘇白?”就當蘇白不知如何辦的時候卻是聽到了身旁傳來了似乎很是熟悉的聲音,偏頭看去,竟是他們!
“三——”
“在外頭就別那麼多的禮數。”四皇子柔笑著扶住了她,“這是打哪來?”
“為皇後娘娘采辦布匹。”
“老遠就聽見你在詢問布衣司了,是迷路了麼?”永源沙啞的聲音在蘇白聽來帶著些許沙石的感覺,他明明一副書生的模樣,可無形之中便透著皇子的貴氣,而旁邊的三皇子呢?悄悄掃了一眼永宣,可哪曾想竟是對上了那雙格外陰鬱的眼睛,心中一虛,連忙扭頭看向了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