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何立歎口氣道:“你該說‘對不起’的不是我,是玉傾。她和你這麼多年朋友,真心實意。況且,我知道玉家是什麼門第,就算我愛她,也不可能告訴她,讓她心煩,那些年前玉傾離開家門的原因,你我都清楚。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能稱得上是她最好朋友的,隻有你和我。”
韓丹笑笑:“是啊。”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異世的經過,雖然之前的事情她一直不記得,可是她記得她自己蘇醒之後的那幾天,似乎一直被什麼東西與外界隔絕著,但因為感覺到了玉傾的氣息,她的心裏一點也不慌。
而這段經曆,常何立還不知道。可能以後也不會知道。
至少她與玉傾之間,還有這一小段秘密是隻有她們兩人才能共享的,不是麼?
韓丹這樣想著,心下突然輕快了起來。抬頭正巧看到一輛空計程車過來,她抬手攔下車,轉頭對常何立道:“謝謝你,不過不用你送我了,你買了夜宵去陪阿傾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看著常何立臉上不讚同的神色,韓丹笑了:“我打的你還擔心個什麼勁啊?你要是真不放心,等下我到家了打個電話給你報平安就是。你還是回吧。”說著不管常何立再說什麼,自己坐上車關了車門,跟司機報了地址,便對著車窗外的常何立擺了擺手。
常何立看著遠去的出租車,搖搖頭,轉身在附近找著飯館,幫玉傾打包一份冬筍豆腐。看著大師傅在把綠綠的冬筍和白白的豆腐裝進飯盒裏時,他還在心裏暗暗疑惑著,想著怎麼自玉傾清醒之後,連口味都變了。
常何立回到病房時,看到玉傾已經睡著了,他輕輕將飯盒放在床頭櫃上,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熟睡中的玉傾。
他不過是因為和玉傾同班才會認識。與活潑可愛的韓丹不同,玉傾從與他同學時開始,給他的感覺就是冷冷的,不茍言笑。雖然也有男生偷偷愛慕她,但因為她的冷漠,竟然沒有一個男生敢遞情書給她。
而自己,那時候,滿眼裏能看到的隻有韓丹一個人。玉傾雖然漂亮,卻太冷冽,並不合他的口味。
不過,因為韓丹與玉傾是好朋友,漸漸地他也與玉傾熟了。玉傾待他慢慢地也不似對別的同學那般冷淡,偶爾還會和他說幾句話,但也僅此而已。
若不是之後的那件事,他還真不知道,一向冰冷的玉傾居然也會愛上某個男生,而且竟然可以因為那個男生而與家裏人決裂到那種地步。
玉傾她果然,與眾不同。
常何立看著玉傾的睡顏,突然發現她的眼角似乎有淚光。
哭了?
睡覺還會哭麼?
難道說……她還記著當初的那個男生麼?
常何立心下想著,手卻已經不知不覺中伸了出去,想替玉傾抹去眼角的淚水。
手還未伸到,玉傾忽地睜眼,似乎被什麼驚醒了一般,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常何立。
常何立不由有些尷尬,慢慢縮回了手,笑了笑道:“我……我看到你哭了,想替你擦一下。”
玉傾卻像沒反應過來,仍舊一直盯著常何立。
常何立被那眼神盯得不自在,輕咳了一聲,又道:“我把夜宵打回來了,你要不要吃一些?”
玉傾漸漸回過神來,卻沒有回答常何立,隻是緩緩坐了起來。
常何立猶豫了一下,仍舊沒有伸手幫她。
玉傾輕輕閉了閉眼。
剛剛,她睡著了。
夢裏似乎有看到那個雪衣風華的身影。
可是,除了這個,她別的幾乎什麼都不記得了。隻記得最後時,那個身影似乎一瞬間變得有些狂怒,讓她突然驚醒,而醒來時,常何立的手掌,堪堪伸到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