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漫城的冷清街頭,一個瘦弱的男孩沿著馬路靜靜走著。他已經記不得多久沒有吃東西,多久沒有喝水,身體早已失去知覺,全靠意誌力維持著沒有倒下去。他的最後一點錢,在幾天前進了一家路邊攤老板的腰包。那一頓飯真是豐盛啊!各種美味各種有,香嫩雞腿,勁道排骨,醇香老湯,嘖嘖嘖,一個字:美!
不過美好時光總是短暫,一聲肚子叫在此時不合時宜地想起,打斷了他的回憶。男孩隻好拖著疲憊的身軀繼續走下去。兩條腿好像灌鉛一樣,每一步都極為艱難。此時的他,就算一顆小石子也足以讓他跌倒、然後,他就真的跌倒了。
好累啊,好想大吃一頓再好好睡一覺。他心裏有一個聲音慢慢生成,且越來越響亮-放棄吧、別掙紮了,不會有活路的,隻有死!隻有死!!少年努力彎彎嘴角,輕輕抖了抖腦袋、接著擰動脖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虛弱地喘息著。是的吧,像我這種一無是處、好吃懶做,隻會捅婁子的人,有什麼活路可言呢?那麼,不如就死了算了?
少年這樣想著,慢慢恢複了一點力氣,扭動著翻了個身、支撐著爬起來。不對,我要活下去。另一個聲音這次占據了主導。這個世界就算做隻雞鴨都能活下去,我不能放棄。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少年摸索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片。這是他在兩天前,一個漂亮女人給他的,好吧,對於他這個審美還沒健全的人來說,隻要身材過得去,都可以叫美女。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美女說的那個他一定要見的人,不出意外很快就能見到了。
一步,兩步,三步,男孩收起紙片繼續緩慢挪動。到了,終於到了。在一座低調卻不失精致的酒店映入眼簾時,少年終於用盡最後的氣力,軟軟地倒了下去。
此時酒店中,兩位中年人在一張偏僻的桌子相對而坐。左邊這位西裝革履,正襟危坐,正在低聲吩咐站在身邊的高大男子什麼。等西裝男說完,高大男子點點頭,向門口走去。頓了一頓,西裝男開口道:“老羅,我們都在這等了一下午了,這事到底有沒有譜啊?”坐在對麵的人,穿著就隨意很多了。大褲衩子,大t恤,端著一杯果汁慢慢品。“別著急,陳風。我感覺很快就有結果了。”不緊不慢說完這句話,休閑男自顧自地望向窗外,眼神一變,好想看到了什麼。
被叫做陳風的男人,有點坐不住了。“你倒是不著急,今天可是圍獵島最後一天報名,你那個名額用不著的話,賣給我也好嘛!”老羅伸了個懶腰,起身從錢包數出來兩張一百鈔票放在桌子上。“出去走走吧,陳風。說不定會碰到的。放心,這可是花高價從石婆婆那裏算了一卦,沒跑的。”說著已經邁步走到門口打開了酒店門口,深呼吸一口氣,一步跨了出去。
街上有風吹過,涼爽的很。老羅在前麵快步前進,很快就來到街道對麵,這裏躺著一個人。沒有懸念,這個人就是奔波良久的少年。陳風踱到老羅身邊,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躺著的少年。“是他嗎,老羅?”老羅晃了晃手裏的紙片,慢慢起身。“是他沒跑了,這有石婆婆的證明。”陳風拿過紙片,隻見上麵寫著:兔崽子交你手上了,千萬別玩死了。一陣爽朗笑聲不合時宜的響起。“這個石婆婆說話還是這麼接地氣,一點不像威震世界的預言家。你看把飛岩樂得。”陳風說完,把紙片交還給老羅,身後的高大男子也趁機咳嗽兩聲,把笑意掩蓋下去。
“接下來怎麼辦,把他帶到你的房子那去?”老羅已經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不,我打算先送他去抗爺那呆一陣,反正還有幾天到圍獵開始,不急。”在度過了艱難的十五秒之後,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一聲雄渾的男高音。“你個老小子,有屁快放,要老子幫什麼忙?”老羅好像習以為常似得,嘿嘿幹笑兩聲。“抗爺,還記得前天我說的那個少年嗎?今天已經到了,不過狀態不太好。所以我就想能不能”不等他說完,電話那頭先咆哮開了。“你個龜兒子,好事想不到你大爺我,成天淨這些蹲大號不檫屁股的事給我。我告訴你!這回沒有兩瓶原釀果子酒,你也甭來我這惹人煩!!”看著隻能賠笑接話的老羅,陳風也不禁嘴角上揚。這還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屍山血海熬出來的漢子,也有這種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