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山外的第一場暴雨下下來的時候,蘭佩才知道,也許現在不出去,真的要明年才能出去了!一想到江蘺出來,要是找不到她的人,該是怎樣的著急!
之前一起來的人,陸陸續續走得差不多了。這次,蘭佩真的想要一個人走一趟試試。她似乎覺得,著才是真真上帝給她的答案!
背著包,告別了村民,一個人像個義士一樣,踏上的歸途。
走在原始森林中,似乎氧氣格外地重組,蘭佩深吸一口氣,這樣的空氣,就算是日本也都是沒有的。清冷潮濕的空氣讓人格外舒服。茂密的樹野擋住了強烈的陽光,靜靜聽音,似乎能聽見幾百米開外的瀑布之聲!蘭佩一下子興奮起來,這代表,快要走出這片林子了!
可是來到瀑布跟前,發現這並不是來的時候所看到的瀑布!這時蘭佩腦子裏一下子慌了神,難不成,真的走錯了方向?
這時忽然想起臨走前陶鍾敏講過的一句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手上不知什麼時候有沾上了螞蝗,隻是身上帶的鹽一緊快不夠了,她不想再浪費在這個小蟲子身上,隻好等它喝飽了慢慢爬走的時候把它扔掉!
天慢慢黑了下來,蘭佩這次不再優哉遊哉了,她似乎覺得好像老天真的要把她的命收走了。這時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蘭佩嚇得渾身一哆嗦。這聲音,低沉而帶著強大的穿透地,地虎能穿透自己的心髒,一陣心慌之感。著絕不是雷聲,而是遠處的泥石流,或是山體滑坡。蘭佩始終沒敢離開瀑布的邊緣,因為她看那岩石的構造似乎是很牢固的,至少老老實實呆在這塊地方不會葬身泥石流!
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重重迷霧中,似乎有人的手電筒在一閃一閃地。蘭佩勉強真的眼睛,看了看那閃爍的燈管。很快她發現,那燈管的閃爍似乎是有規律的。遠遠地似乎耳邊有了一首歌的聲音:穿過青空中浮雲,一路追逐著你雖然不在身邊,卻始終在為你祈禱希望兩個人一起的日子永遠不會消逝。
她忽然眼睛睜得老大,看著那電通的燈光似乎是跟這歌的節奏一樣!自己腦海裏的歌聲居然能跟它閃動的頻率合上拍子!
會不會,真的是他?他來找自己了?蘭佩也不知怎麼了,心裏想著就收拾東西,一邊大喊著“蘺!江蘺!邢江蘺!哥哥!”一邊朝那電筒的方向奔去。
那電筒的燈光似乎一下子停止了閃爍,尋著蘭佩喊叫的聲音照射過來。樹開霧散之後,那道刺眼的電筒光終於從蘭佩的臉上移開了。蘭佩還沒看清楚是誰,就被那個人緊緊抱了個滿懷。耳邊響起那個最熟悉的聲音:“蘭佩!”
“江蘺!江蘺!”蘭佩興奮地大喊著,眼淚似乎都要流出來,緊緊抱著江蘺,似乎這樣就安全了,似乎這樣就什麼都不怕了。
江蘺帶著蘭佩走了三天,終於又走回了墨脫縣城,因為唯一的一條道,已經被泥石流封住了。墨脫縣城的村民看到蘭佩平安無事地回來了,一臉喜悅的神情,還看到了她帥氣的丈夫,更加羨慕了。
“現在怎麼辦?”蘭佩看著江蘺。
“那就在這裏呆上一年再回去唄!”江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打懷裏掏出一個東西。
“戒指?”
“嗯,你出門忘記帶了。我看到孤兒院的辦公室裏桌子上留下來的。”
這時蘭佩低下頭去,似乎有些後悔了:“孤兒院怎麼樣了?”
……
天氣一天天冷下來,蘭佩似乎低估了墨脫的冬天。沒有現代化暖氣的縣城,真的是讓蘭佩和江蘺難熬極了。特別是江蘺,似乎小時候的舊疾又被引了出來!
那天下午,蘭佩端著熱乎乎的湯進門的時候,驚恐地發現江蘺用來咳嗽的紙巾上已經沾滿的血!
肺水腫!蘭佩一下子就慌了,或許,老天爺真的是要他們在這裏永遠地分離不成?
她大哭著抱著江蘺的腦袋,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接下去還有好幾個月,他定然是撐不過去的!蘭佩心知肚明,不再期盼什麼奇跡了!隻求,這幾日與他的日子好好珍惜!
江蘺看著蘭佩一臉傷心欲絕的樣子,心裏好笑,他刮了一下蘭佩的鼻子問:“是不是覺得老天爺不讓我們在一起?”
蘭佩聞言才緩過神來,低下頭去——她心裏的確是這麼想的。
“你說過,若是我們回得去,你便不再懷疑,不再猶豫了?”
蘭佩點點頭。
忽然窗外一陣狂風大作,蘭佩望望天,被嚇了一大跳——直升機!
這時江蘺掏出一個衛星電話,道:“前幾天我叫侯叔把直升機開過來吧,我可沒那麼容易死了!”
蘭佩怔怔地望著那個衛星電話,覺得江蘺很好笑,一早拿出來不就得了?何苦非要等到的了肺水腫才拿出來?不要命的家夥!
江蘺蒼白的麵孔上安心地微笑著:“我也想在墨脫多呆一陣,與世隔絕的地方,和蘭佩在一起,呆上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