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亭拍了拍寧挽月的背,“月姐不必如此憤懣,自古凡事過於招搖的人往往沒有善終的下場,月姐才貌出眾,氣質超群,月姐這顆滄海遺珠遲早會被皇上拾得珍藏的。何必爭一時之寵。”
寧挽月放下手中的衣物,執起李溪亭的手,“我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我也不過是抱怨一二,那些陷害你的人反而活的高調驕傲,叫我怎麼不為你叫屈嘛。”
李溪亭覆上她的手,“我自然知道月姐是為我好,月姐可比我的家姐還要好呢。”
寧挽月咯咯笑了。
流螢閣內,薛芊芊換下繁瑣沉重的宮裝。
芃芃端來熱水,“小姐累了一整天了,泡泡腳吧。”
薛芊芊把腳慢慢放進盆中,來自熱水強烈的刺激讓混沌的腦袋一下子清醒。
芃芃拿來一個小瓶子,滴了兩滴在盆中,“這是皇上特地賞賜的藥油,泡腳時最能緩解疲勞了。皇上真是心疼小姐,把這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搬進了咱們流螢閣。”
薛芊芊淡淡笑了,“芃芃,你還認得白日裏那位頗為出眾的竇繪心嗎?”
話題突轉,芃芃一愣,“她不就是為數不多的,和小姐小時候玩耍過幾次的竇家小姐嗎?”
薛芊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芃芃忙捂住嘴,四下張望。
良久確定沒有任何不妥後,薛芊芊再次開口,“你也記得。”
芃芃點點頭,“不會不記得,畢竟與小姐有過往來的人屈指可數,加之之前老爺與竇大人交情不淺,兩家也算世交。”
薛芊芊冷笑,“世交!嗬,是啊,所以我們多有緣分 ,兜兜轉轉,還是轉到了一起。竟還成了共侍一夫的姐妹。”
“從竇繪心的反應來看,她應該沒有認出小姐。”
“這還多虧了父親把我保護的這麼好,她本就沒見過我多少次,加之相識時尚還年幼,記憶清淺。她識不得我才正常。”
“竇培離這等老狐狸,他應該深諳宮廷後宮複雜艱險,為何還把他寶貝似的女兒親手送了進來?”
“他那樣對權勢趨之若鶩的貪婪之人,對權利的追求是永無止境的。女兒的幸福和前途名望相比實在微不足道,他竇培離計謀深沉又怎樣,就算踩著咱們薛府當上了一品大臣又怎樣,他寶貝似的女兒還不是得和我等共侍一夫,嫁作他人妾。甚至,她每天還要對我卑躬屈膝俯首稱臣。”
薛芊芊冷淚兩行,表情冷傲。
芃芃心中澀澀,“小姐,從白日裏的種種來看,竇繪心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薛芊芊抹去臉頰淚水,“我也不是好對付的人。”
夜來月明星高,李溪亭和寧挽月二人的床榻緊挨著,兩人相依著伏在各自臨窗的床頭,窗子開著,皎潔的月光透過窗口灑滿一室月華。
“月姐,你進宮來是為什麼?”李溪亭歪著腦袋望著窗外的月亮。
寧挽月並攏雙腿,手放在膝蓋上托著下巴,“進宮呀,因為娘說隻有最優秀的女子才會被選中送進宮來,我覺得我就是最優秀的啊,所以為了證明我的優秀,我就進宮了啊。”
李溪亭掩嘴笑了,“月姐的理由真真是怪異的很,哪有人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隻為證明自己的優秀,況且,證明優秀與否的方式千千萬,何必劍走偏鋒選這樣一種方式。”
“就算證明的方式再五花八門,可別人證明了又有什麼意義,隻有自己最愛的那個人認為自己是最優秀的,就算拿一生的幸福做賭注那又怎樣?”
李溪亭轉頭,借著月光,看著表情堅定的寧挽月,“姐姐有了心上人嗎?究竟是何人能得如此殊榮獲得月姐的青睞。”
寧挽月笑得羞怯而甜蜜,“這宮裏,你覺得會是何人?”
李溪亭恍然大悟,“皇上?月姐,你的心上人是皇上?”
寧挽月點頭如搗蒜,“對啊,溪兒,你今天沒有看到嗎,皇上走進來的時候,是帶著光環的,他笑得那麼溫柔,眼睛深邃的滿是深情,那股九五之尊與生俱來的氣質誰能抗拒?溪兒,我本來隻以為皇上是一個普通男子而已,沒想到他竟是那樣英俊倜儻的男子,溪兒,難道你能不動心嗎?”
李溪亭搖頭,“進宮前,我娘就跟我說過,自古帝王多薄情,就算他再英俊倜儻,也動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