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哥,還是別幹了,弄不好,裏麵有三隻。”
何偉長出一口氣,“那不行,幹咱們這行,也得講個信字,房子已經賣出去了,出了事,肯定得負責。”
這套房子,他肯定從裏麵拿了不少好處,我偷偷問過能賺多少,何偉的意思,幹好了一年幾十萬,就算是新人隻要按規矩辦事也能十幾萬。
我心裏估算了一下,隻要幹好兩年,家裏的賭債可以還上,還能存下不少,富貴險中求,這就是我後來選擇留在這間中介公司的原因。
當然,後來發生了很多事,就算想走,根本也沒有辦法,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何偉打了一個電話,不知道這小子打給誰,打完電話,他的表情明顯鬆了不少,就這樣,我們兩個在小區附近轉了一大圈,中午找個了飯館喝酒,一直喝到下午四點,心裏有事,幾乎都沒說話。
“差不多了。”
何偉交了錢,我們兩個返回小區,走到那個單元的時候,樓下站著一個女人,我們過去的時候,她一直盯著我們兩個看,我認得這個人,就是之前在亭子裏給我們講故事的那個,人特別熱情。
她隻是看著我們,這樣被人盯著特別不舒服,我們兩個索性饒了一圈,走回去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走了,順著樓梯一直爬到四層,上去的時候,門口堆了不少東西,最醒目的就是擺在中間的紙人。
何偉從那間冥店裏買了紙紮人,不知道是什麼用處,打開房門把東西搬進去,何偉這次下了血本,裏麵有小房子,玩具,什麼都有,我看著那些東西。
何偉笑了笑說道,小鬼留在這裏,應該是對生前的東西有所留戀,比如,那些放在屋子裏的玩具,還有每天晚上來回跑動發出的聲音,很符合小孩子的天性,今晚把這些東西都燒了,至於紙紮人,算是一個替身,小鬼回魂夜沒走,沒有辦法自己進入陰間,隻能用紙紮人來替代。
我點了點頭,這件事越聽越玄,為了賺錢,我隻能聽他的,東西一一擺好,一直等到天黑,何偉關了窗戶,然後把裏麵的那些玩具拿出來,點了火,先是念了一通,然後燒了一些紙錢。
放在旁邊的那些紙紮的玩具開始嘩啦、嘩啦的響,何偉點了點頭,我蹲在那沒敢動,看他的意思,那隻小鬼肯定是來了。
這一次,屋子裏沒有點燈,昨晚的那個聲音再一次響起,何偉讓我把那些玩具都燒了,當時也沒想太多,一件一件往火裏扔。
“人住陽宅,鬼入地府,拿了東西,早些投胎轉世,如果有什麼放不下的就說出來,活人一口氣,能幫的肯定幫一把。”
小偉不停的念,那個聲音越來越近,真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一個東西朝著門口走了過來。
“紙人,快。”
我拿起紙人,就在準備丟進銅盆裏的時候,那個紙人的手突然動了,那個腦袋一下子轉到了後麵。
我‘啊’的叫了一聲,抓在我手裏的紙人在不停的晃動,何偉盯著前麵,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甚至沒有理會我剛才的尖叫聲,我拚命用力,想好擺脫紙紮人,做不到,紙紮人的腦袋轉到後麵,那張畫得通紅的小臉格外的瘮人。
我愣住了,因為就在那個紙人轉過來看著我的時候,我隱約的看見紙紮人眼睛的位置,有兩道暗黑色的東西流了下來。
我手裏的紙人居然在哭!
紙人的腦袋緩緩靠近,我的身體沒有辦法移動,就在紙人的腦袋貼近我的頭頂的一瞬間,腦袋轟的一下。
那個紙人最終化成了一堆灰燼,我麵無表情走進裏麵的屋子,兩隻手死死抓住放衣服的櫃子,何偉後來說,當時我的表情有些嚇人,怎麼喊都不吭聲,拚命的去挪,他幫了我,櫃子挪開,發現了櫃子後麵一個隱蔽的空間,同時在那裏找到了死去孩子的屍骨。
那是一個幾乎無法容納孩子身體的狹窄區域,那具屍骨縮在裏麵,整個身體彎曲得嚇人,他的兩隻腳踢在櫃子上,上麵留下很多掙紮的痕跡。
每一次在那個男人發瘋一般打人的時候,他選擇躲在這裏,無數個驚恐的夜晚也許就是在這裏度過,那一晚,那個男人抓住了他,拚命的打,酒瓶子落在孩子的頭上,他太害怕,隻想逃進那個狹窄的空間裏,可惜,他再也沒有辦法從裏麵出來。
這注定是一個悲慘的故事,一個離了婚的女人,憧憬著可以重新獲得幸福,但是偏偏遇到了這個男人,何偉好奇的看著我,他想知道我是怎麼發現櫃子後麵的秘密,就算是搜查過房子的警察同樣沒有找到孩子的屍體。
我什麼都沒說,最後那一刻,那個紙紮人,靠近我的那一刻,我的腦海裏浮現出這樣可怕的一幕,他相信了我,我願意幫他保守這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