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平嘀咕道:“這行嗎?印卷子這種事不都是年級統一安排嗎?”。
嚴曉說:“跟著我說,隨機應變”。
不由胡子平和陳正正再發問,嚴曉已經推開了院門,邁了進了印刷廠。
“你們幹嘛的?”,一個老師傅見嚴曉他們進了院子,便從屋子裏迎了出來。
嚴曉說:“我們老師讓我們來問問能不能印練習卷子”。
老師傅一愣,回應道:“印卷子去找你們年級組長,統一安排,怎麼讓學生來打聽呀”。
嚴曉趕忙解釋道:“不是我們年級要印,是我們班主任要給我們班額外印些練習題,隻給我們班學生印”。
老師傅嗬嗬一笑說:“想開小灶呀,印倒是能印,去找你們班主任來,先交錢”。
胡子平從書包裏掏出錢包,抵到師傅麵前說:“錢老師都給了”。
師傅說:“印多少,先報數”。
嚴曉說:“我們想用廢紙印,這樣能便宜點”。
“廢紙?你們老師的意思?”。
嚴曉點了點頭說:“是”。
“你們還挺會節約”,師傅伸手指了指牆角說:“那邊都是作廢的卷子紙,你們可以自己挑挑”。
三個人心中一陣竊喜,趕忙奔向牆角,胡子平一眼就看見了堆在角落裏的調查問卷,他衝著嚴曉使了使眼神,嚴曉微微一笑,轉頭喊道:“師傅,這些紙我們都能用嗎?”。
“都能”。
嚴曉又問:“剩下的呢?”。
“剩下的全送廢品站,你打聽這麼多幹嘛,去把你們班主任找來,你們幾個學生在這搗什麼亂呀”。
就這樣,嚴曉他們便被請出了印刷廠。胡子平趴在嚴曉的耳邊問道:“咱們怎麼辦?真找張老師印卷子呀”。
嚴曉搖了搖頭,然後指了指胡同另一頭的廢品站說:“以後咱們每天都要去趟那”。
陳正正望了望遠處的廢品收購站,不解地問道:“去那幹嘛?”。
嚴曉笑了笑,把胡子平和陳正正摟到了懷裏,衝著廢品站的方向說道:“隻要印刷廠把廢卷子送到收購站,咱們就再給他買回來”。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裏,嚴曉總會領著一群人時不時地就去廢品收購站裏溜達一圈,低著腦袋在廢紙堆裏翻來翻去,看得收購站裏的工人一頭霧水,還以為這群學生要從垃圾堆裏翻出什麼寶貝來。
一個星期過後,薑晨在一個中午看到一輛三輪車緩緩地駛出了印刷廠,駛向了收購站,上麵馱滿了成捆打包好的紙堆。得到消息的嚴曉馬上領著大家衝向了垃圾場,幾個人開始翻箱倒櫃地在廢紙堆裏翻騰起來,讓廢品站的人都看傻了眼,一個個目瞪口呆,嘴裏嘟噥著:“學生們這是找什麼呢?”。很快,嚴曉就在那裏麵發現了一摞落滿了灰塵的問卷。
嚴曉舉著問卷,興奮地衝著收購站的老板喊道:“老板,這個我們買了”。
老板著實被嚇了一跳,他開著了這麼多年的廢品站,從來都是他收廢品,就沒遇上一個要賣他廢品的人。老板眨了眨眼睛,結結巴巴地說:“你說什麼?你們要賣廢紙嗎?”。
這會兒,胡子平,陳正正,崔欣波和薑晨全都聚了過來,圍著嚴曉手中的試卷手舞足蹈起來,聲音嘹亮地齊聲喊道:“對,我們要買這堆廢紙”。
現在,陳正正他們終於搞到了最原始的證據,幾個人加班加點,把所有的民測問卷又重新計算了一遍,得出了一個讓他們興奮異常的結果:張亞平的測評分數果然比劉宏生高出20多分。
陳正正心滿意足地看著那堆髒兮兮,皺巴巴的廢紙,喃喃自語道:“這回的檢舉信可有分量了”。
很快,陳正正就寫出了一份《對我校區優秀教師選舉中的舞弊行為的反應》,在信的最後,陳正正,嚴曉,薑晨,崔欣波,季童還有任曉偉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陳正正把這份信疊成了一個漂亮規整的正方形,連同之前寫好的倡議書一起塞進了信封裏,最後在信封上簡潔工整地寫下了“區教委”三個大字。陳正正舉著信,問道:“這信咱們怎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