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堅持自己的原則,鄧羌也一點不讓步,最後搞得鄧羌準備和王猛動武,宣稱本來是為苻堅除賊的,現在又自相殘殺,所以必須先幹掉內賊。
這下王猛傻眼了,給鄧羌打哈哈,說徐成可以不殺了,我這是試你們的,看你們這麼忠心為國,我也很欣慰呀。
鄧羌的能力和軍中威望絕對不可能吃這種忽悠的,你王猛再牛,戰場上的事也是外行,這事兒不能這麼算了,所以才有臨陣罷工這一出。咱們往前看,當年王猛和鄧羌搭檔整頓吏治,反腐工作做得極其出色。我認為鄧羌絕對不是那種臨陣討賞的人,再說了要討也討個萬戶侯啥的,還現實點,討個司隸純是給王猛出難題,你老王不是堅持原則嘛,好,我老鄧就要個監察部長來幹,答應了你老王就認栽,不答應仗就沒法打。
這一軍是把王猛將死了,王猛到這個口上了,倒也不死要麵子,答應了鄧羌,實際上等於給了將軍集團的麵子,這才有了後麵的大破燕軍。
其實過後不管苻堅出麵調和還是不出麵調和,鄧羌沒那個必要堅持幹司隸,所以說王猛帶兵真的不那麼讓人放心,一副政工幹部嘴臉,根本不能理解軍人心理,也不可能和軍人有共同語言。
平燕以後,王猛還真兌現支票,給鄧羌要司隸,不管是做戲表示一諾千金也好,還是腦子不靈光也好,這個行為等於王猛在軍界麵前再次丟分。
鄧羌本來就是給王猛出難題,雖然王猛是大管家,但最終決定權還是在苻堅手裏,這個基本原則不能丟。之所以說鄧羌在給王猛出難題,就是因為有這個基本原則在。鄧一提,王馬上兩難,不答應是正該,因為即使討伐勝利,這個封賞王猛也隻有建議權,如果先就能確定事後封賞了,你王猛就不是大管家了,那就是要造反了。但是不答應就調不動軍爺幹活了,答應就違背王猛一貫的做事原則了。最終王猛服軟,就表明了,王相爺不管在大老板麵前多紅,不管自主權多大,在鄧羌為首的軍爺麵前,規矩得重新立,怎麼玩得軍爺們說了算。
既然你王相爺當場都服軟了,這個麵子也給足了,鄧羌這班軍爺也把活幹漂亮了,這也就算將相和了。應該繼續保持這種來之不易的和諧氛圍,而不應該再發傻把問題明確化擴大化。過後就應該裝糊塗,猛在苻堅麵前說軍爺的好話,具體怎麼封賞全由苻堅大老板拿主意。以苻堅為人絕對不會虧待這幫刀頭舔血拚出來的軍爺,結果也必然皆大歡喜。也就是說王、鄧戰前那個承諾隻能控製在王、鄧兩個私人關係範圍內,這代表的是王,因為這個茬口對鄧服軟了,過後這個茬口絕對不能再提,王和鄧都不能再提,更不能公開在苻堅麵前提,不然性質就變了,就真把由頭當目的了。
王猛跳出來,挑明了說承諾給鄧羌司隸幹,這等於矛盾又激化了,也許出發點不壞,你老鄧要,我也答應了我就得兌現,但實際上這等於在苻堅麵前揭發鄧羌,臨敵邀賞,還有比這個更惡劣的嗎?這要是苻堅也板下臉,再教訓鄧羌幾句,王和鄧這個仇怕就很難化解了。費了那麼大精神換來的哪怕是表麵的將相和也不存在了。而事實上王猛這麼幹了,鄧羌為首的一班軍爺絕對不爽,淺層麵的不爽是都過去了的事了,你王猛還打小報告;深層麵的不爽是,你王相爺那麼神牛個爺,其實也完全不懂人情世故,日後還是和我們軍爺尿不到一壺去。
王猛這種人,屬於眼睛長到頭頂上的,最拿手的就是媚上欺下,隻認大老板一個人,其他人都當奴才當階級敵人處理。剛發跡時候欺負氐族元老勢力,過後欺負慕容垂這種外來戶,有大趨勢配合,欺負了也就欺負了,然後就成慣性了,結果到了鄧羌這兒欺負不了,不但欺負不了還很吃了個憋。做相爺不能這麼做,幸好死在苻堅前麵,不然眼見又是個商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