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
本月初,直奉軍大戰於姚馬渡、白洋橋,反複衝殺九次,奉軍又敗,丟失大城。直軍進軍馬廠。張學良立即派援軍增援馬廠,激戰競日,奉軍複敗。直軍攻克馬廠,奉軍東路潰不成軍,又失靜海,張作霖將潰軍經天津運回關外。李景林亦棄楊柳青,退軍北倉,複被直軍重創,一部潰散,一部投降,李逃走。直軍占領軍糧城,東路奉軍失敗,殘部遣散。
上月下旬至本月,中路奉軍進攻固安失敗,退至固安西北三十裏處,複得援軍反攻直軍,攻克固安。吳佩孚自涿縣出發,督隊渡永定河,又奪回固安。旋奉軍反攻,以大炮射擊,發彈數千發,直軍不能抵,退走新城,奉軍再克固安;繼克壩縣。直軍反攻,再次大敗奉軍,進占勝芳橋,繼克固安,猛擊田家鎮奉軍,奉軍大敗。其後直軍攻克楊村、落垡,張作相逃天津。本月5日,張作霖知大勢已去,帶殘部萬餘人奔灤州。
雙方西路軍,於長辛店地區接戰。奉軍死傷千餘人,棄長辛店而走,旋得援軍三千五百人,又反攻直軍,收複長辛店,直軍不支,敗走六十餘華裏。奉軍追擊中遭前後夾擊,敗退。奉軍反攻,直軍大敗,董政國陣亡,死傷兵士千餘人。奉軍亦死傷士兵千餘人,旅長梁朝棟陣亡。
但本月4日,奉軍又遭大敗,失去長辛店。直軍繼占豐台。奉軍分退天津、通州,餘部敗退京畿,5日,直軍肅清西路奉軍。次日,直奉第一次戰爭基本結束(此後尚有餘波)。奉軍死亡約二萬人,受傷及逃亡者,約一萬餘人;被直軍繳械者,約四萬餘人(奉軍軍費損失約三千萬元),所餘二萬人,已不能成軍。直軍複由軍糧城向唐山追擊奉軍殘部。本月9日,奉軍退出山海關。10日,北京政府免張作霖東三省巡閱使、奉天督軍兼省長本兼各職。直軍損失,遠小於奉軍。
1日,蘇政府與外蒙訂條約,北京外交部向蘇政府提出抗議。
4日,孫中山以陸海軍大元帥名義,再下北伐令與皖係合擊曹錕、吳佩孚直軍。
6日,北京政府特任高淩霨兼代交通總長。膠濟路日軍撤退,中國北京政府接防告竣。
同日,孫中山赴韶關大本營,誓師北伐。部署軍事如下:右路軍:許崇智第二軍、梁鴻楷第一師、李福林軍全部,由南雄進攻江西信豐,再攻贛州。中路:滇軍朱培德、贛軍彭程萬,由南雄經梅嶺進攻南安,轉攻贛州。左路軍:黃大偉,由仁化經長圩。向江西崇義、上饒進軍,亦轉攻贛州。
7日,北伐軍誓師韶關。
9日,準北京陸軍部總長鮑貴卿假,以次長金紹曾暫代部務。
10日,北京司法各公署,因欠薪聯名向政府總辭職。
14日,吳佩孚通電主張恢複舊國會,欲以此驅逐徐世昌。次日,長江上遊總司令孫傳芳通電,主張恢複法統,召集舊國會。
19日,曹錕、吳佩孚等通電各省征求對舊國會、新國會或召集國民會議之意見。
24日,北京政府特任董康為財政總長,高恩洪代理交通總長。
同日,舊國會議員於天津成立第一屆國會繼續開會籌備處,聲明恢複第一屆國會。
同日,北京政府任命蔡成勳為“援贛軍”總司令,對孫中山北伐軍作戰。
26日,北京當局特任潘昌煦暫代大理院院長。
27日,董康兼任鹽務、幣製局督辦。
28日,孫傳芳通電請南北兩總統同時退位。北京當局特任王懷慶為京畿衛戍總司令。
30日,徐世昌接孫傳芳通電後,表示願意退位。
6月:
1日,近傳陳炯明部不穩,孫中山留胡漢民留守韶關,回廣州鎮撫陳炯明部。北京政府特任徐佛蘇為幣製局總裁。
同日,舊國會議員吳景濂、王家襄等依附曹錕、吳佩孚,於天津集合,宣稱執行舊國會職權,取消南北政府,另組合法政府。
2日,北京政府總統徐世昌通電辭職,曹錕、吳佩孚請黎元洪複職(1918年黎已滿任,並未重選為大總統,因之已不是合法總統),並致電孫中山請取消廣州政府。中日山東協約在北京外交部換文。
3日,黎元洪通電複職,廣州非常國會通電否認民國七年以前“舊國會”,而以民國七年(1918年)廣州非常國會為舊國會之繼續,排除天津舊國會議員之合法資格。同日,張作霖宣布東三省獨立,三省議會亦宣布獨立。
6日,孫中山發表宣言,不承認廣州以外之政府並要求二事:(一)懲辦民國六年之罪魁。(二)實行兵工製。
黎元洪通電各省,以廢督裁兵為複職條件。
同日,中華民國全國各界聯合會以文書對各國公使聲明:奉孫中山為中華民國唯一合法大總統;徐世昌去職,應統一於廣州政府,服從孫大總統;黎元洪已經屆期,已是一普通國民,非為國會選舉,絕無資格再當總統,且曾解散國會,違背約法,已與徐世昌同為不合法總統。
7日,天津“舊國會”議決於本月12日移京。
8日,張學良抵秦皇島與直軍議和。
9日,魯案條約文本,送國際聯盟存案。
北伐中路軍(滇軍朱培德、贛軍彭程萬)在梅嶺、黃泥港與北軍接戰。北軍計有三個混成旅和一個師,分駐信豐、南安、贛州、新城、南康等地。駐贛州北軍為第十二師和第三混成旅。本月下旬北伐軍攻克南安、新城、崇義。北伐軍右翼(許崇智等)攻克信豐。另有別動隊攻克龍南、虔南。繼之,北伐軍三麵圍攻贛州。自此而後與北軍在茅店、沙石坪、李家山、金雞嶺、潭口、黃金潭、塘江等地展開肉搏戰,時進時退約十餘日,北伐左翼軍擊退北軍迫其撤退萬安。北伐右翼軍則完全占領贛州城。此役中,北伐軍許部第八旅旅長許濟獲得陳炯明通敵密件。該件為北軍第二旅轉發之密函。其中有雲:“據陳炯明部報告,北伐軍陣容,以右翼最強,應以勁旅當右翼。又陳(炯明)於相當時機。可由連平、和平出兵三南,與我協同動作,夾擊北伐軍”等語。當即報告大本營。
10日,黎元洪通電入京,暫行“大總統”職權。黎特任顏惠慶為“國務總理”。奉直議和失敗,再於山海關血戰。
此次戰役為民國以來空前殘烈之大戰,直軍官兵傷亡達千餘人(奉軍未詳)。戰役中,雙方部隊反複衝殺,互不相讓,數日後,奉軍失敗,向直軍求和,並退至關外。
12日,北京政府特任顏惠慶兼外交總長,譚延闓為內務總長,董康、吳佩孚、李鼎新、王寵惠、黃炎培、張國淦、高恩洪為財政、陸軍、海軍、司法、教育、農商、交通總長。
吳佩孚密電陳炯明,促其叛變,令其攻擊廣州總統府。
13日,北京政府明令撤銷民國六年6月12日撤銷舊國會令。
15日,北京政府特任汪大燮為平政院院長,羅文幹為大理院院長。北京“舊國會”電告各省,於8月1日開會。
16日,陳炯明於本日晨2時炮擊總統府,孫中山避入楚豫艦,立即召集各艦長會議,決定戡亂計劃。宋慶齡於本月25日化裝逃離廣州。經香港轉赴上海。吳佩孚聞陳炯明叛變訊,驚喜過望,拍案而起說,陳炯明已入彀(圈套)中。
陳炯明(1878~1933),字競存,廣東省海豐縣人,朱執信得意門生,1908年加入同盟會。曾參加黃花崗之役,但誤事非淺。1917年隨孫中山護法對開辟閩省根據地有一定貢獻。
17日,孫中山督率永豐、永翔、楚豫等艦,討伐陳逆叛軍。旋陳炯明軍攻占韶關,追擊大本營人員。
18日,“海琛”、“海圻”、“肇和”三艦叛變投陳。上海黨人楊庶堪等一百六十人,聯名電斥陳炯明甘為叛徒。孫中山電告蔣介石來粵。
20日,廣州陳炯明以陸海軍名義,請孫中山下野,北伐軍贛州前線接告急電,決定回粵救孫討陳。
22日,北京政府將曹汝霖、陸宗輿、鍾世英交法庭審理。
23日,孫中山移駐“永豐”艦(後改名中山艦)。
29日,蔣介石抵達廣州,於永豐艦護衛孫中山。蔣於甲板上隨艦護衛,挺立不動。到白鵝潭後,又負責上岸購買日用生活品,盡心盡力,深得孫中山信賴。
30日,北京當局派陸征祥、黃良榮為出席國際聯盟會議代表。
7月:
2日,許崇智率廣州政府北伐軍返抵粵邊,宣誓討賊平亂。
10日,孫中山乘“永豐”艦經過車歪炮台,進駐白鵝潭。
15日,北京政府財政、內務、陸軍、農商四部職員八百餘人因索薪在國務院哄鬧,財政總長董康被毆傷。
16日,美國海軍總長鄧碧來到北京。
本日到23日,中國共產黨在上海舉行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代表共十二人,有陳獨秀、蔡和森、高君宇、鄧中夏、向警予、張太雷等,代表黨員一百九十五名。此次代表大會明確提出反對帝國主義、反對封建主義的民主革命綱領,主張通過民主革命轉向社會主義與共產主義。通過《關於民主的聯合陣線的決議案》,提出以工、農為基礎,聯合民主派,組建民主統一陣線,與國民黨合作。大會最後通過中國共產黨加入第三國際案,成為第三國際之一個支部。大會選舉陳獨秀、李大釗、蔡和森、張國燾、高君宇為中央執行委員,鄧中夏、向警予、李達為候補委員。大會還決定出版機關刊物《向導》周報,由蔡和森主編。
27日,北京政府準兼代外交總長顏惠慶辭職,以次長沈瑞麟代理部務。
28日,上海美國郵局遵約撤銷。東三省議會聯電北京外交部,以日本人要求修築天圖路(天寶山至圖門江)、辦濱口電車等有礙主權,請向日本公使嚴重抗議。
29日,廣州政府北伐軍於韶關地區堵擊陳炯明叛軍失利。
8月:
本月初,廣州政府討陳軍許崇智部因作戰不利,退入福建;江西北伐前線又失贛州。孫中山遂接受眾議,決定離開廣州,再回上海。
1日,第一屆國會議員(民二舊國會)轉依曹錕、吳佩孚,在北京開會製定憲法。鄒魯、謝持撰文,堅持應以民國七年在廣州之非常國會為第一屆合法國會,反對依附曹、吳之“舊國會”。
5日,北京政府特任唐紹儀為國務總理,顧維鈞、田文烈、高淩霨、張紹曾、李鼎新、張耀曾、王寵惠、盧信、高恩洪為外交、內務、財政、陸軍、海軍、司法、教育、農商、交通總長。
上海各絲廠工人,各輪船海員,為要求增薪而全體罷工。
9日,孫中山離粵赴香港。
12日,孫中山於返滬舟中,論述中國應以縣為自治單位,說:“中國各省之土地與人民,皆比世界各國為大而且多,故各省之自治,可不依附中央,而有獨立之能力。中國此時所最可慮者,乃在各省借名自治,實行割據,以啟分崩之兆耳。故聯省自治之所以不適於今日之中國也。”孫認為中國應以縣為自治之區:“至言真正民治,則當實行分縣自治。蓋縣之範圍有限,凡關於一鄉一邑之利弊,其人民見聞較切,興革必明,切其應享之權利,亦必能盡其監督與管理之責,不致如今日之省大而無實,複有府道界限之爭也。分縣自治,或不免仍有城鄉區域之分,然其範圍狹小,人民辨別較易。以其身家攸關公共事業之善否與是非,當不致為中級社會所壅蔽。且因其範圍不廣故其對於中央必不能獨立也”。
14日,孫中山抵達上海,上海各界、各團體到碼頭歡迎者有數千人之眾。孫繼續執行總統職務,指揮北伐軍許崇智部作戰。在上海之國會議員,此時亦繼續堅持以廣州國會為合法國會,誓不妥協。
15日,孫中山發表宣言:(一)合法舊國會能夠自由行使職權為達到護法目的。(二)實行兵工計劃。(三)發展實業。(四)尊重全民自治,反對軍閥陰行割據。此時孫之工作重點轉向驅逐陳炯明和返回廣東以及試探聯俄容共新途徑。
同日,北京政府農商次長江天鐸代理部務。
19日,北京“舊國會”憲法審議會開會。
20日,蘇聯代表越飛在北京宣言願交還外蒙庫倫,並撤退庫倫軍隊,但關於國境駐兵與兩國通商問題,必須討論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