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令轉眼傳至前軍,兩彪人馬旋即出列,從兩側迅速包圍過來。這次眾軍士留了意,隊形稀鬆且分散,防止賊人再以『妖術』逞凶。紫元宗不管對方如何排陣,隻朝人群密集處直衝過去。忽然迎麵一名軍校馳到,挺起鐵槊刺向紫元宗腰間。這軍校記著『不能傷害女子』的命令,是以槊尖下沉數寸,讓過了無憂的身子。紫元宗左手攬住無憂,騰出右手一把抓住槊杆,抖肩發力,將那軍校直挑入半空,接著豎起鐵槊挺舉向上,槊柄『撲』的一聲戳進軍校前胸,又從後背穿出,鮮血從空中四散灑落,有幾點濺到無憂的臉上,令她悚然驚抖,心道『怎......怎麼了?有人在叫喊......』
紫元宗拋去鐵槊和死屍,飛身躍上馬背,心裏答道『沒事,那是......是在唱戲,嗯,咱們已逃出紫竹院,路過一個村子,村裏的人正在社戲......』他滿臉是血,表情猙獰,心底卻柔語相慰,雖說是撒謊,但以前曾背著無憂做了那麼多惡事,此刻也不在乎這點哄騙了。無憂視線模糊,隻覺周圍人影亂晃,神誌愈漸恍惚迷離,一念尚存,就是緊緊攥著手指間的那朵小花。
紫元宗與官兵殺作一團,而圍牆內眾人還在猶豫。那些福壽堂幫眾麵對成千官兵,更是心裏發虛。張淩風斜靠著槐樹斷枝,怒喝道:『你們怕什麼?快追啊!那啞巴身上帶著要緊寶物,關乎道宗興衰,絕不能讓他逃走!』聞聽此話,十餘名九華弟子猛想起朱秉正的嚴命,當下提劍躍出圍牆。其餘道宗弟子原沒將官兵放在眼裏,見狀都想『倘若眼下畏縮怯陣,日後更別想在九華派跟前抬頭了。』也衝了出去。福壽堂一眾烏合,首領熱赫姆更是莽夫,這些人無須號令,便亂紛紛的跟著蜂擁而上。霎時數百人狂呼亂叫,越過瓦礫堆奔向平原,聲勢倒也不小。
事起突變,一大群人衝了過來。眾軍士難辨敵友,不過折衝府官軍訓練有素,隨著旌旗揮擺指引,一千步軍持刀迎了上來,從側麵擋住眾人。隻見隊列整肅,白刃森然,道宗與福壽堂眾人奮勇向前,始終無法衝亂軍陣,反倒被逼得連連退卻,離紫元宗越來越遠了。這時候,策馬出擊的騎兵慢慢增多。軍士們開始還忌憚紫元宗的『妖術』,過了半晌沒見有異樣,隨即從四麵八方聚攏而至。欲待圍攻,可要擒住賊人而不傷害到『那女子』,卻十分難辦。眾軍士不敢輕易動手,隻是縱馬盤桓來去,將紫元宗層層包圍起來。
紫元宗默默聚斂真氣,等到周圍的敵人蜂屯蟻聚,忽地展臂疾揮,立時狂風呼嘯肆虐,上百名騎兵騰空飛起,好似落葉般旋轉飄零。瞬間風住,滿天盔甲,馬匹,屍骸紛墜如雨,當場又砸傷許多兵士。官兵們驚怒交集,紛紛嚷道『快退後!退後!』『放箭,用箭射!』又有人道『別射,不要傷到女的,找絆馬索絆倒他!』混亂中,一名校尉大喝道:『馬軍退開,讓步軍靠前,使撓鉤先把他勾倒!』官兵們驚魂稍定,依言馳開數丈。五百步軍撇下道宗諸人,返身增援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