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持片刻,突然店主人撒開手,猛地驚叫著向後急退,一麵將雙掌舉到眼前,卻見掌心皮肉焦黑,像是被烙鐵燒灼過。再看紫元宗手裏那根鐵釺,早已燒得通體赤紅,如同剛從熔爐中取出鍛鐵。店主人目瞪口呆,一時竟忘記了恐懼。
紫元宗拋開鐵釺,從店主身邊擦肩而過,徑直走到肉案邊,撕下一大塊墊桌子的油布,將桌上的烤肉熟食,米麵糕餅等席卷一空。裏間婦人聽見動靜,便問道:『當家的,大驚小怪的咋呼什麼?你有話直說便是,用不著摔鍋砸碗的撒氣。』紫元宗心念一動,撇下油布包裹向裏屋走去。店主人猛地回過神,霍地想起一事,惶然大叫:『孩兒他娘,快逃,快跑啊!』
紫元宗掀起布簾闖進屋內,扭頭四處觀看,隻見素壁青瓦,殘燈如豆,除了屋角一架大銅床,一張帶奩紅木櫃,再無顯眼的家什。那床邊坐個婦人,膝下蹲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猛可裏發覺有陌生人進屋,這母女倆愕然瞠目,滿臉都是惶恐之色。靜默片刻,那小女孩小嘴微扁,『哇』的哭出聲來。婦人心寒膽戰,顫抖著問道:『你......你......你是誰?』紫元宗毫不理會,隻管埋頭四下裏搜尋。他走到紅木櫃子前,伸手扭斷櫃鎖,抽出奩屜,隻見裝得都是些針線之類,再打開旁邊的木箱,裏麵有兩疊厚棉被。紫元宗將被褥卷作一團,又抬頭找尋捆裹被子的繩索,忽見牆壁上掛著一件茅草蓑衣,當即上前取下和棉被裹在一起。
這時候,店主人戰戰兢兢的也蹩進裏屋,見紫元宗除了翻箱倒櫃的折騰,倒也並無其他暴行。店主人暗鬆了口氣,提起嗓門大喊:『有賊啊,搶東西啦,快來抓賊啊!』那婦人聽見丈夫呼喊,也霍然驚覺,跟著尖叫道:『救命啊,大白天有強盜啊!』兩人驚惶的神態嚇壞了女兒,那小女孩隨之放聲號哭,霎時店鋪裏軒然大亂,驚呼悲號透過門戶,在幽邃的街巷深處隱約回蕩。
紫元宗找了半天,雖然得了幾張棉被,但始終沒有發現女人的衣物,心裏漸漸焦躁起來,暗想『妹妹衣衫淡薄,又不住叫冷,如此陰濕的天氣,沒有幾件更換的衣服怎麼行?』不經意間,瞥見坐在床邊的那婦人。紫元宗忽地一怔,轉過身子,直著眼睛不住上下打量,目光在婦人全身遊走,那模樣有如猛獸瞄上了獵物。婦人被他看得心虛,拉緊衣襟蜷縮著戰栗道:『幹......幹什麼......』
一語未了,紫元宗已大步走到婦人身前,左手將她按倒在床上,伸出右手去解她胸口衣扣。店主人見壯大驚,一顆心似要從腔子裏蹦出來,激怒之下胸中熱血翻騰,奮然撲上前去,口中厲聲道:『快住手!』同時右手五指箕張,便想要掐住紫元宗的脖子。
紫元宗沒有回頭,抬起右膝蓋壓住婦人,右手繼續拉扯裙帶,左掌翻轉輕揮,猛地將店主人的手腕抓住。霎時就聽『咯咯』微響,店主人隻覺寒氣攻心,全身如墜冰窖,定睛一看,就見右前臂白霜凝結,腕骨象碎瓷般寸寸斷裂。此種凍傷非比尋常,須臾之間便穿肌透骨,而傷者皮肉麻痹竟至毫無知覺。店主人驚駭莫名,圓睜雙眼呆呆瞪著紫元宗,活像是看見了妖魔顯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