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毒姑定定神,又問道:『你是誰?』無憂道:『我是買花的人。這位小弟弟的花賣給了我,但他忘記了收錢。瞧!』從懷裏摸出五六個銅錢,道『我是趕來送花錢的。』
?錢毒姑一愣,隨即嘿嘿笑道:『浮生草這小子,真跟悶葫蘆似的。要是早說明白了誰還會怪他。給我吧!』說著攤開手掌便欲接錢。哪知無憂手腕一轉,卻將銅錢塞進浮生草手中,淡淡地道:『花是這孩子賣給我的,錢自然是他的。』
周圍幾個乞丐見狀偷笑出聲。錢毒姑大怒,惡狠狠地瞪著無憂。卻見無憂牽著浮生草的手一轉身,旁若無人徑向土牆走去。錢毒姑喝道:『站住,你帶他到哪裏去?』
無憂轉過身,平靜的問道:『你是孩子的親人嗎?』此話問的突兀,錢毒姑不及細思,張口道:『不........』沒等她說完,無憂緊接著問道:『那麼他的父母親人是你故交朋友?』錢毒姑一時無從作答,茫然的搖搖頭。
無憂道:『既然非親非故,我帶他到哪裏去與你何幹?』說罷拉著浮生草邁步又走。錢毒姑打個呼哨,眾乞丐團團圍上,擋在無憂身前。
無憂麵不改色,環視眾人道:『你們想做什麼?』她在危急中的泰然神態,往往有種凜然肅穆的威儀。這鎮定來自她心中的至善,好像烏雲裏的一縷陽光,雖然柔和,但卻能劈開黑暗。眾乞丐沒見過這等臨危不懼的少女,心中七上八下,一時都呆立不動。
錢毒姑也暗自疑惑。她混跡江湖多年,閱人無數,眼見這少女身姿絕美,氣質高貴,暗料其定然身份不凡。又見她麵對重圍毫無懼色,似乎有所仗恃,莫非暗中附近還伏有幫手麼?想到此處,錢毒姑心頭咯噔一下,望望土牆外,暗躊躇道『福壽堂正被官府剿拿,聽說堂主都被一個叫黃天驕的參將捉拿,如今是非常時期,定要萬事小心。』眼珠轉了幾轉,計上心來,當下滿臉堆笑道:『想必是這位小姐想為浮生草贖身,也好啊!隻要給足錢,我就讓小東西跟你走!』
無憂道:『贖身?贖什麼身?』錢毒姑道:『浮生草是我從街邊撿來養大的,這麼些年吃了多少米糧,花了我多少銀錢?現在你帶他走,難道就此一筆勾銷了?』無憂低頭柔聲問浮生草:『是真的麼?』浮生草昏昏沌沌,還沒從驚嚇中緩過勁,茫然點頭喃喃道:『身主......身主,饒了我。』
錢毒姑大聲道:『聽見了麼?我是他身主!是主人,這小子是我的奴仆!快快拿錢來贖他。』無憂眉頭輕挑,牽著浮生草朝錢毒姑走來。她妙目澄澄,腳步均勻毫無猶豫,仿佛麵前的惡人隻是一團煙霧。錢毒姑吃了一驚,不禁後退半步,道:『怎麼?』無憂走到近前,點頭道:『好吧,我替孩子贖身!』錢毒姑鬆了口氣,轉念覺得奇怪:為何這麼一個纖弱少女,卻總會讓她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