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手攬過我的腰,用力收緊,將我按向他的胸膛;另一手抓住我的手腕,環在他脖子上。他的舌尖探進來,挑開齒關,氣息登時豐餘了許多,我張口大力吮/吸,好像抓住一絲曙光。
腰上的手掌用力,將我向上托起。
終於出了水麵,我大口呼吸清新空氣,氣喘不已,渾身無力,空咳了幾下想將方才嗆入胸肺的海水咳出,靈台這才稍顯清明。
腰上一緊,我勉強睜眼往旁邊看去,模糊中隱約能見著樓西月眼角眉梢皆沾滿水,攬著我向船邊遊去。
樓西月坐在船上,從後麵攬住我,以便我能倚在他的胸膛上,問道,“你怎麼樣?”
方才九死一生、命懸一線的時刻,讓我精神為之黯然,我乏力地哼了聲,“我好去死了。”
他輕輕地拍我的背,“好些沒?”
浪潮層疊起伏,船身一個搖晃,我胡亂伸手一抓想保持身穩,將將好抓住樓西月的手。
他五指收緊,扶著我的肩,在我耳後道,“別慌,有我在。”
樓西月說,“小香,你抓緊我。”
他執起船漿向岸邊劃去,我在旁看著他,水珠沿著他額前濕發向下,順著他的麵頰一顆一顆自下顎滑落。身上的白衫已經全被水浸濕,呈半透明色,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海潮依舊,船卻不那麼漂浮了。
我問他,“血石草采到了麼?”
樓西月向我展顏一笑,“嗯。”倏忽之間,他已伸出手,輕輕梳理我的濕發,漫不經心道,“方才我不在,嚇壞了吧。”
我低頭,擰衣裳,“沒有。”
頭頂傳來他的笑聲,“你不好意思的時候,就會低頭。”
我凝神思索方才水下他渡氣給我一事,覺得心頭有不爽利之感,但抬頭看樓西月,他神情自若,雲淡風清。
我想:既然樓西月已經表麵上將此事遺忘,我作為他師傅,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更是應當將此事視為雲煙。
上了岸,我倆往漁村走。
樓西月在身後喚我,“小香?”
不知何時他已經湊得這麼近,我回頭之時,恰好撞上他的胸膛,他指尖捏住我的下巴,低笑,“剛剛在水下……”
我以手撐開他,趕忙接話,“剛剛多謝你救我,我沒白收你這個弟子,為師甚感寬慰,寬慰啊寬慰。”
樓西月眼角眉梢染了笑意,拉長了音調低聲道,“寬慰的話——那我們再來一次。”
他俯首,鼻尖擦過我的鼻尖。
我說,“樓西月,我是你師傅。”
他單手握住我的肩,挑眉,“師傅又怎樣?”
我說,“我、我有心上人,我此生對他始至不渝,非卿不嫁。”
他慢條斯理地問我,“哦——?你這個心上人很好?”
我正色點頭,“比誰都好,天底下再沒有比得上他的男人。”
樓西月沉默片刻,沒有說話。
我欲繞開他往前走,被他伸手攔腰抱起來。
我激動道,“樓西月,我和你說了我有心上人,我將你當弟子看,我們倆便應當有尊卑之分,你不要胡來。”
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隻是抱著我往漁村走。
我掙脫不開,怒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揚眉,語氣極淡,“你以為我要做什麼?這裏海風大,我怕你得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