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腳步聲中顯得格外難熬,每一秒都度日如年,自己的心跳過快到已經難以憑此來計時,而這個時候她也不敢再拿出手機來了。
“噠、噠”錯落有序的腳步聲停在了門口,這倒也在她的預料之中,而之後,便真的隻能聽天由命了,她已經做了所有她能做的了。
小心的從床底下看了過去,一雙普普通通的帆布鞋出現在門口,常見的就如同公園內隨處可見的路人一樣,即便從你的身邊路過都不會對她有所記憶,雖然玲娜有著恐怖般的觀察力與記憶能力,經過她自己的訓練可以即便是一眼掃過的場景都能以一副畫麵出現在她的腦裏,讓她在需要的時候可以使用。
但她每天夜晚時都會有一小段常人看起來無比古板的冥想,對自己腦海裏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進行清理,保證自己腦海的流暢運行。
現在,她用盡全力去觀察那一雙鞋子上的每一處特點,人的眼睛可以說是最為高清的相機了,有著足足5.76億的像素之高,信息量無比龐大,鞋子鞋幫處的花紋,鞋麵的顏色,麵料,甚至是碼數都在自己的心裏有了一個整理。
緊了緊自己手裏的十字螺絲刀,橡膠質的手柄有著厚實的手感,這給了她些鼓勵與慰藉。渾身的肌肉繃的連線條都暴露了出來,素白的皮膚下有猙獰的青筋暴起,神經前所未有的高度緊張了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完全解放出自己的天賦了。
那個人卻隻是在門口駐留了一會,穩重的姿態如同一座雕像一樣,旋而離去。
再過了大概足足有五分鍾後,她才從床底下爬了出來,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喘息的和剛剛跑完馬拉鬆的人一樣。
這棟房子裏,徹徹底底的安靜了,空氣裏似有若無的飄蕩著死意,用她上中文課時所學的一首詩而言“老僧已死成新塔”,當時的她不懂這句詩的意思。現在,她懂了,那是種怎樣的悲哀,那是歲月昭華後,經曆人生中的悲歡離合後方能有所感悟,才能讀懂這句詩,之前的她對自己不能了解這句詩而感到有些挫折,等到自己明白時,才希翼自己不曾明白。
恍惚間踉踉蹌蹌的走向了槍響起的那個房間,報警的訊息早在她藏起來時就已經發了出去,剛剛一直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下來,差點讓她一個踉蹌摔在地上,隻得扶著牆,往自己要去的地方走去。
隻是,她疏忽了一點,槍聲響起已經過去了將近八分鍾了,為什麼還是沒有人來?
從合起的百頁窗撥開一道小小的縫隙,兩輛一直停靠在馬路上的兩輛轎車駛離而去,羅伯特聽著二樓傳來的腳步聲,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堵在心頭,讓他有點想放棄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