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茶隻是眯眼笑著拉起傅九芊的手進了長亭內,指著石桌上的東西道:“娘娘瞧。”
傅九芊順著她指的方向去看,雪白石桌上整齊地擺放著兩個模樣繡致的荷包和一灘鮮紅花瓣。她覺得荷包上的花色繡的十分出色,一隻繡的是傲雪紅梅以鮮紅絲線挽起邊角邊際做工柔和,而另一隻繡的則是茶花圖案簡單的蕊黃色花苞和青色襯葉十分清雅。傅九芊奇怪地看著麵前的荷包,依舊擺脫不了疑惑:“你讓本宮瞧的就是這些嗎?可還是不明白親自喚本宮來所謂何?”
玉茶趕緊拉著她坐下,又名碎珠隨身侍茶等沏了兩壺暖茶後方才娓娓道來:“這兩個荷包是嬪妾昨夜趕製的,想著與娘娘一人一個。傲雪紅梅喻意娘娘如紅梅般的柔美傲骨,雪壓不怠。而這隻繡著茶花的荷包是嬪妾自己,沒什麼喻意隻是因為單純喜歡茶花又因嬪妾名字裏嵌了個茶字便越發覺得得襯些。”
傅九芊覺得她十分有心,又連夜趕製出來這些東西越發覺得這個玉貴人該是後宮裏為數不多的好人了。可視線落在桌上散落的鮮紅花瓣上她不禁又覺奇怪,但覺花香馥鬱沁入鼻尖時更是香味奇特:“那這些花又是做什麼,真香啊。”
“娘娘!”傅九芊正要伸手去拿桌上花瓣,卻聽身後的環容這樣緊張地喚她,她嚇了一跳有些奇怪地抬頭望了眼身側的環容。玉茶顯然看出環容在擔心什麼,便笑著說道:“環容姑姑怕是覺得我會在這些花瓣裏做了什麼手腳吧,嬪妾都知道後宮裏人人自危有時候想要真心送些東西都會被人誤會。所以想要送娘娘荷包前特意未在裏頭放東西,隻等著娘娘來了親自加些輔料進去。”
環容有些冷眼看玉茶說的條條有理的模樣,隻覺的麵前這女人當真奇怪既然會親自說出這些事來,這便讓她更加不放心越發猜不透她到底要對謹妃做些什麼。偏偏謹妃失憶對以往一切都記不得,隻當麵前的玉貴人是好人。
傅九芊笑著打消玉茶不好的念頭,笑著道:“玉貴人言重了,本宮怎會覺得你會做這些手段呢,既然你都這樣說了又怎會還做出這等子事來呢,來我們一起把花瓣裝荷包裏。”
她覺得若是真像環容懷疑的那樣,玉貴人此番的話都挑明了若還是在荷包裏動手豈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玉茶笑著點頭,伸手拾起花瓣一點點的裝進荷包裏說道:“娘娘可知曉這些花叫什麼名字嗎?”
傅九芊手裏忙活,笑著搖頭預備聽她講下去。玉茶歎了口氣:“厭花。”
“豔花?真是奇怪的名字,不過當得起它的姿色。”傅九芊微蹙眉卻又在半晌笑著讚同這個名諱。
玉茶卻搖頭:“並非是鮮豔的豔,而是厭倦的厭。嬪妾隻覺得它極美又香卻孤孤單單長在宮闈牆角,卻為何是這個名字倒也不得而知了。”
她說完低垂的視線落在雪白掌心內的鮮紅花瓣上,覺得自己就是這樣一朵厭花。孤孤單單地長在宮闈牆院的角落,沒人回注意也注定此生要被人厭棄的。她恍惚又想起了朱武,若是當初她沒有同意祥嬪的要求沒有當上所謂的貴人,是不是等她們年齡到了釋放出宮彼此會過的十分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