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水……”她半夢半醒,蹙緊眉宇。洛錦夜立刻站起身子,到了杯水小心翼翼的將她攙扶起來,深怕一不小心扯開她對的傷口。
“水來了,張嘴。”他將茶盞遞在她幹澀的唇邊,嚐到水的濕潤頓時張嘴有些迫不及待地將杯中的水喝的一點不剩。迷迷糊糊睜著眼睛去看,卻發現麵前的人一襲明黃,再仔細一看竟是洛錦夜。她在心底苦笑了一聲,迫使自己將他摒除,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不會是他。想著想著眼皮便又重了了起來,索性閉起眼睛睡了過去。
洛錦夜翻開她的衣襟,細看了眼包紮的地方並無不妥才替她好生掖好被子,站起身默默退了出去。他不需要她知道自己來過,隻需要繼續覺得他殘酷就好,或許殘酷才是不能忘懷的情愫。
傅九芊是被額角冰冰涼涼的觸覺驚醒的,睜開眼睛就發現洛斐宮坐在床畔為她擦拭額頭細細沁出的密汗。
“醒了?”察覺到她睜開的眼睛,洛斐宮頓時鬆了口氣。她扭頭恰好瞧見床畔桌案上的茶盞,迷迷糊糊記得昨夜的場景,喂她喝水為她掖被的竟是……
“你一直都在?”她還是不確定昨晚的人是不是洛錦夜,忙開口試探。洛斐宮將布巾重新在冷水裏洗了幾下,笑著道:“昨晚你還發了燒,見你滿頭大汗,所以用水幫你擦了擦額頭。你這般眼中自然不能鬆懈。”
他話落,她卻失望。原來……真是自己想太多了。
“躺了太久對身子也不好,方才搬了把椅子在院裏,扶你去坐坐吧。”洛斐宮笑著說道,得到她的點頭允許才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下了床榻。
院落裏的石榴花開的極好,綠油油的樹葉簇攏的是朵朵鮮紅嬌嫩的花朵。洛斐宮上前斂下一朵花,靠近她是微微傾身戴入她的發鬢。
“九芊,你可有喜歡的人?”他突然這樣一問,惹得傅九芊頓時心下慌張。忙扯開話題開口道:“王爺怎會醫術?”
見她刻意避開自己的問話,也不勉強:“自小體弱,母妃便將我送去百裏居交由神醫賀桑,自小便學會了醫術。”
“現在可一點也看不出體弱多病的樣子。”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如今清漣如仙雖給人淡淡愁緒卻並無半點病秧子的感覺,如何也沒法將他與體弱多病聯係起來。
“因為將來要保護喜歡的人,所以必須堅強。”他眼角是揉碎的溫柔,說這句話的同時從衣袖裏拿出一柄短玉簫,突來的興致望向她:“想不想聽?”
傅九芊笑著點了點頭。他抬手纖纖十指潔白如玉,將蕭遞在唇瓣,十指按壓間便吹出一個個溫婉而悠揚的曲調。一音一輕柔,一聲一沉醉。她聽得有些入迷,靜靜地聽著嫋嫋曲音竟忘記傷痛。等一曲完結時,依舊令人心馳神往。
“好聽嗎?”他笑問,驚碎一地安柔。傅九芊這才晃過神來,笑著點頭:“很好聽。”
“這曲子我隻吹給喜歡的人聽。”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頓時讓傅九芊有些微愣,錯愕地抬頭去看他,卻見洛斐宮並未再接下去說什麼,隻是揚著好看的小巴望著麵前綴滿紅蕊的石榴樹發呆。那樣安靜孑然,仿若方才的那句話隻是她聽錯了,而他根本沒有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