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懷著寬恕之心去了解別人(1 / 3)

1931年5月7日,紐約市警察局開展了一次空前絕後的大型追捕行動,追捕臭名昭著的克羅雷。他是個滴酒不沾的清教徒,也是個窮凶極惡的殺人犯,同時更是個大名鼎鼎的雙槍神槍手。經過幾個星期激烈的圍追堵截,克羅雷終於走投無路了,最後,他隻得逃到他情婦的公寓裏以死相拚。

一百五十多名警察把他藏身的公寓圍得水泄不通,然後在房頂上挖了個洞,往屋裏扔催淚彈,同時在周圍樓房的屋頂上架設好了機關槍。沒多久,警察與罪犯之間的激烈的槍戰開始了。克羅雷躲在屋裏厚實的沙發後麵,不斷向警察開槍。這場警匪格鬥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據保守估計,圍觀群眾至少也有上萬人,大家都為能欣賞到這出千載難逢的大鬧劇而興奮不已。

最後,克羅雷終於被警察抓住了。警察總監馬路尼說,這位以雙槍聞名的神槍手是紐約治安史上罕見的凶犯,他殺人就像切蔥,他將被判處死刑!

對自己的這種行為,克羅雷自己又會作何感想呢?當警方人員圍剿他藏身的公寓時,發現了克羅雷給自己的親人留下的一封信,寫的時候因傷口流血,信紙上留下了斑斑血跡!克羅雷的信是這樣寫的:“在我的外表下麵,是一顆疲憊的心——那是仁慈的,不願傷害任何人的心。”

在被捕前夕,克羅雷駕著汽車在長島一條公路上跟一個女伴調情。這時來了一個警察,走到他停著的汽車旁邊說:“請出示你的駕駛執照。”

克羅雷二話不說,突然拔出他的手槍,朝那個警察連開數槍,警察倒地而死。接著克羅雷從容地從汽車裏走出來,撿起那個警察的手槍,又朝地上的屍體放了一槍。這就是克羅雷所說的:“在我的外表下麵,是一顆疲憊的心——那是仁慈的,不願傷害任何人的心。”

當克羅雷被判死刑坐上電椅時,他會說“我這是咎由自缺嗎?不,他永遠不會那麼說的,相反,克羅雷最後的一句話是:“我這樣做隻是為了保護自己1

可見,窮凶極惡的克羅雷絲毫不覺得自己很壞。

事實上,和克羅雷一樣到死都執迷不悟的罪犯,多得數也數不清。我們不妨再聽聽下麵這些話:

“我將自己的青春獻給了人們,使他們獲得幸福,過著舒服的日子,而我所得到的隻是社會的侮辱和通緝。”

這是美國黑社會的頭號人物阿爾·卡彭所說的話,他非但不認為自己是個壞人,反而還振振有詞地以為自己是個慈善家——他認為社會誤解了他的善行。

達奇·舒茲是紐約最大的流氓,在因內訌而斃命前,他在接受記者采訪時竟說,他是為群眾造福的人。

星星監獄的負責人華賴·勞斯說:“在星星監獄裏,幾乎沒有哪個罪犯承認自己是壞人。他們會告訴你,自己為什麼要撬開保險箱,或開槍傷害別人,他們為自己反社會的行為辯護,堅持認為政府不應該把他們囚禁起來。”

不僅是阿爾·卡彭、雙槍手克羅雷、達奇·舒茲和監獄的暴徒認為自己很無辜,就是一般的人在麵對自己的過錯時,態度又能好到哪兒呢?

已故的沃納梅克曾這樣說:“30年前我就明白了,責備別人是不明智的。其實每個人自己所做的事都很難十全十美,又怎能苛責別人呢?”

沃納梅克很早就明白了這一點,可是我卻到四十多歲才參透個中奧妙。

批評別人是沒有用的,它隻會激發別人的防禦心理,使其竭力為自己辯護;批評也是危險的,它會傷害一個人的自尊心,嚴重時還會激起別人的反抗。

以前的德國軍隊就有一個慣例,無論是對一件事情有多麼不滿,都不許立即提出異議,必須等到第二天怨氣消失後才能申訴。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似乎也有這種必要——尤其是對嘮嘮叨叨的父母,喋喋不休的妻子,脾氣暴躁喜歡訓人的上司,以及那些吹毛求疵的刻薄的人來說,尤其需要謹記這一點。

無數的曆史經驗告訴我們,批評別人是毫無效果的。羅斯福和塔夫脫總統那場著名的爭論至今還讓美國人記憶猶新:這場爭論不僅導致了共和黨的分裂,讓民主黨的威爾遜晉身為白宮主人,而且迫使美國加入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改變了曆史的進程。

我們不妨簡單回溯一下這段史實。

1908年,羅斯福離開白宮,讓塔夫脫任總統,自己跑到非洲獵獅子。當他回國後,情形發生了變化,他指責塔夫脫太保守。為了掌控下屆總統提名,他組織了進步黨。這幾乎使共和黨滑向了崩潰的邊緣。就在那次選舉中,塔夫脫和共和黨隻獲得了巴馬特州和猶太州兩個州的讚助,這是共和黨曆史上的慘敗。

羅斯福責備了塔夫脫,可是塔夫脫有沒有責備自己呢?當然沒有。塔夫脫兩眼含著淚水委屈地說:“真不知道怎麼樣做才好,我已經盡力了。”

究竟是誰對誰錯呢?我不知道,也無須知道。不過我想指出的是,不管羅斯福怎樣批評,塔夫脫都不會覺得自己是不對的。相反,那隻會使塔夫脫竭盡全力為自己辯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