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我繞開他直接坐上了車“我要回去。”
他連說三個好,也不問我的眼睛是如何複明的,坐到我身邊後,忙吩咐司機開車。
從那天起端木家每天都死一人,每死一人,大門上就多一條血印。我享受著端木家的無助和恐慌,這種感覺是我的止痛藥。
“端木雙,喝酒嗎?”韓真人大搖大擺的進來。
我心情不好,他卻來得勤,一氣之下,我一抬眼皮控製著門板重重一關,韓真人伸出一隻手去擋,被夾得嗷嗷直叫。
我稍稍解了鬱結,放了他進來,卻見他藍色道袍上有深濃的血色蔓延開。
“呀!你這門板上的木頭渣子還挺尖的呢!”
我有些歉意,韓真人渾不在意,把袖子一撩,直接拿酒往上澆。我看著他露出的半截手臂來了興致。
“這上麵的是個什麼東西。”
“饕餮。”
“饕餮?什麼東西。”
韓真人放下酒杯,撕下一塊衣角開始抱紮傷口:“一個貪吃鬼,什麼都想吃,也什麼都能吃。”
“你怎麼把這麼個東西弄自己身上。”
韓真人並不搭話,隻是仔細的把那隻張牙舞抓的饕餮給遮擋起來,表情中半是得意半是虔誠。
“你明天去見泉中的叔叔,回來後我給你個驚喜。”
韓真人說了幾句話就走了,今天他的眼神格外的亮,我有些好奇他說的驚喜是什麼,但直到他走遠了都沒有問。
後來我被困在法陣中被噩夢折磨,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他給我的驚喜又是什麼。沒想到我瞎了這麼多年,就算重得了光明也還是個睜眼瞎。我在陣法中反反複複看著父親魂飛魄散,母親慘死街頭,一對血淋淋的眼睛被手術刀從眼眶裏挖出來,伴隨著這些畫麵的,是韓真人手臂上的饕餮,活了似的亮得驚人。
泉中走到韓真人身邊,表情憤怒:“我承受不住饕餮印記,也不能隻你一個得了好處吧!”
“當然了,我們是合作者,要不是你開車撞死她媽媽,她沒有覺醒這麼快,有我的就有你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為你裝備了十張吸了她靈力的符,明天就送到你的府上。”
泉中對此仍不滿意,操著蹩腳的口音還要爭辯,我聽不清楚了,噩夢又一輪開始,我心裏的恨怒滔天,一時間失了五感,放肆的讓身體裏的能量滾滾外流。
“雙兒!”
是誰?
“我是伯遠哥哥。”
伯遠哥哥,大伯母要挖雙兒的眼睛,雙兒怕。
“雙兒不怕,伯遠哥哥保護你。”
我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手腳全都沒了直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帶著寒氣的刀離我的眼睛越來越近。一隻帶著暖意的手忽然環上我的腰,抱著我離了那張冰冷的抬子,刀鋒將將在我眼角邊劃過,我幾乎可以感受到刀尖上的涼意。不過還好,我的眼睛還在。
“雙兒,醒一醒!醒一醒!”
我張開眼,端木伯遠一身狼狽的半跪在我麵前。
“太好了,雙兒,你別怕,端木哥哥會保護你,帶你離開這裏。”
“走不了的,韓真人已經快到了。”我打了個顫,承受著不遠處傳來的強大威壓。
“不會的,前麵有條河,過了河我們就安全了。”
“真的嗎?”
“雙兒,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伯遠哥哥這一次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我沒說話,抬手摟住端木伯遠修長的脖子,讓他把我打橫抱起。
韓真人在我身上設了陣,他催動陣法我就四肢百骸如同百蟲啃噬,憑著端木伯遠給我的承諾,我死命催動自己的力量同陣法對抗,不管怎樣我想要撐到河的對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