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宇自然知道老將軍這番話中確實是有怕自己武功不高白送了性命的勸誡意思,所以雖然老將軍話中也有些輕視之意,蕭靖宇卻沒放在心中,隻笑著說:“在下蕭靖宇,忝為望京府下平縣玉梅峰上玉女劍派掌門人。老將軍好意在下心領,不過在下雖然修為有限,但自忖領這個任務並無不妥。另外,在下獨來獨往慣了,並不喜與他人一起行動,這單人任務,也很合在下心意。”說罷他又朝天心宗子敬拱手笑道,“還望這位兄台將這個任務讓給在下,蕭某不勝感激。”
老將軍聽聞蕭靖宇這三字時,臉上就是一變,略顯驚容,他馬上站了起來,繞過幾案走到蕭靖宇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後哈哈大笑道:“閣下就是蕭掌門,玉梅峰之主?”
蕭靖宇不知老將軍何意,但仍笑著回道:“確是蕭某。”
“蕭掌門莫怪,老夫隻是為能親眼見到名聞大燕的少年絕頂高手而十分驚喜,並無他意。”老將軍哈哈大笑,顯得有些興奮。
軍帳中其他人同樣十分驚訝,他們雖不敢像老將軍這樣肆無忌憚地打量蕭靖宇,卻也一直用隱晦的餘光將蕭靖宇其人攏入眼內,仔細觀察。
蕭靖宇不喜被人當猴子看,氣勢稍泄即收,偷眼的人們頓覺眼睛如被針刺,酸澀不已,眼淚登時流下,這些偷窺者幾乎同時閉目扭頭,悶哼一聲。
當然,那一絲旁人多看兩眼都會被弄瞎眼的鋒銳之氣蕭靖宇並沒有朝老將軍釋放,也沒有把眼中透出好奇神色並堂堂正正打量自己的天心宗子敬包括在內,故而兩人算是逃過了一劫。
老將軍隨後很是拉著蕭靖宇講了些話,頗有些倚老賣老之意,不過他用的是老頑童的手段,所以不僅不讓人討厭,反而有些老小孩的可愛之處,蕭靖宇也就笑著交流了幾句,當然重要的事也不曾多口半句。
覷了個空兒,天心宗子敬也插了過來,拱手直接問道:“在下天心宗子敬,下山之後便聽說蕭掌門劍術超凡入勝,已達禦劍飛天之境,不知可有此事?”
這話問得幹脆,實際上卻有些過於直白無禮了。
蕭靖宇便笑笑道:“蕭某見過天心宗高人,在下隻能說劍術上有些修為,卻不敢自稱超凡入勝。”
那子敬不依,又追問道:“蕭掌門不必謙虛,隻看剛剛蕭掌門放出那一絲氣勢,便可知蕭掌門劍道修為確實已經極為高深。隻不過對江湖傳聞蕭掌門可禦劍飛天巡遊天下,已是仙人一流的事。在下卻仍有些懷疑,不知蕭掌門是否能向子敬證明此事?”
這番就更無禮了,蕭靖宇為什麼要向一個陌生人證明此事呢?老將軍聞言都皺起了眉頭。
蕭靖宇當然也不喜,心裏對子敬其人的印象頓時降了三分,哪怕子敬是天心宗用劍高人也不想再與其說話。
他隻瞧著老將軍拱手笑道:“徐老將軍,剛才的任務……”
老將軍聞弦歌知雅意,他剛剛生起把不太懂事的子敬和高深莫測的蕭靖宇分開的心思,正好蕭靖宇問這事,於是他立即順水推舟,大笑著把令箭遞到蕭靖宇手中,道:“此事交托於蕭掌門,本將十分放心,三天之後,本將軍就在這中軍帳中敬候蕭掌門佳音了。”
蕭靖宇行了一禮瀟灑而去。
軍帳中,那子敬還想再追,卻被老將軍一把拉下。
“小子敬,不得胡鬧。”徐老將軍臉上透著無奈和寵愛的神色,“小子敬,你為人處世怎麼還是毫無長進,你看看,才兩句話就把別人惹煩了。”
子敬一愣,蹙著眉頭,問:“有嗎?徐爺爺,我沒罵他呀?”
徐遠圖老將軍登時一陣無語,瞪著不解的子敬不知道說什麼好,噎了片刻後才苦笑說:“小子敬,快回京城家裏住些日子吧,老是在山上清修,人情世故都要丟幹淨了,你可是雲老元帥的嫡親血脈,家世高貴,待人接物之事雖然不用你總是親自去做,但一點不懂的話,還是會丟雲老哥的臉麵的。”
子敬眉頭皺得更緊了,不喜道:“徐爺爺,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我就是不喜歡,也從不想變成那樣。直來直去多好?您如果再說那些的話,子敬連您一起不喜歡了……”
徐老將軍一副很頭痛的樣子,嘖著牙花子不知怎麼勸才好。
子敬突然又跳躍式地說道:“看來那蕭掌門也是名不符實之輩。”
徐老將軍神色一頓,連忙責道:“不可胡說。”
子敬卻撇嘴搖頭,很肯定地說:“人情世故纏身,哪裏能攀上劍道巔峰,你們必然都被他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