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候我恐怕已不複存在,而時代的新舊交替也不容我們揣測與駕馭,我的基業與財團不能等到你刑滿釋放,因為時間不允許,機會不允許,公司成本與經濟規律更不允許,所以我很遺憾我不得不重新尋找我的接班人。你的母親在得知你入獄後陷入極度的悲傷中,我一直陪在她身邊盡力安慰她,但收效甚微。我知道她現在需要什麼,她希望回到自己的祖國陪伴她自己的孩子,她說就算不能和你每天見麵但隻要能與你拉近地域上的距離她也願意。我想是時候放開我的手了,孩子,我非常愛你的母親,但我知道她更愛你,我縱有萬般的遺憾也不得不和你母親通過友好的方式解除婚姻關係,但我會支付給她這輩子能夠讓你們母子衣食無憂的補償金。我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我想在我的有生之年也許我們彼此不會再有機會相見,不過我很高興我們之間有這麼一段短暫的父子情,我相信你能好好的渡過這十五年,十五年後你一定會有新的開始,願你一切安好,為你祈福,我親愛的孩子!”呂斌在看完這封手寫的信後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在冷笑,這封溫情滿滿的手寫文字中柯克對雷伊隻字不提,呂斌記得那晚在電腦上透露了部分自己誘擒雷伊的計劃時是得到了柯克的讚賞,現在想來呂斌竟有一種被欺騙的頓悟,他甚至開始懷疑柯克放他回國,讓他任性地投資是要借用他的手來除掉自己的兄弟雷伊。他不敢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屬實,因為他知道這其中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雷伊一死,柯克就不再需要他這個兒子,更不需要他的母親,一腳把他們母子踹開,直接從海的那頭踹到這頭。他神經質地笑了笑,將信紙揉成一團。(柯克這輩子真的再沒和呂斌見麵,事實上在呂斌入獄的第三年這位富豪就病逝了,他的遺產與“惠能”公司由一個叫阿克梅爾吉的人繼承,這個人在“惠能”任職了八年,是公司的中層管理人員,但公司裏沒有人知道他其實是柯克當年與一個歌星的所產下的私生子,是柯克真正的血脈,唯一合法的繼承人。而呂斌在得知這一事實時已經是在他入獄的第八個年頭。)不久後呂斌在四麵鐵窗的監獄見到了前來探親的母親張凱欣,讓他意外的是母親居然和自己的生父呂大海一起。隔著一道鋼化玻璃,一家人通過電話交談。呂斌的臉已經被雷伊咬得毀容了,他捂著臉上的傷疤強作歡笑,說十五年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十五年後由零開始,從頭再來。張凱欣淚眼迷離,泣不成聲,倒是呂大海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地:“兒子有這樣積極樂觀的想法也是好事,十五年後他才四十多歲,依然是男人一生中的黃金時代。你看我,五十多數的人了還在拚命寫劇本,一樣活得充實。”呂斌被呂大海逗笑了。談到寫戲,呂大海仍舊一臉精神地:“兒子,你有所不知,上次那個日本人把我和夏美娜綁一起突然給了我靈感,我的新劇本已經完成了,有製片人看中了,而且請了大導演來拍攝,參演的那都是娛樂圈的大咖,這部戲一旦有了票房和口碑我這些年就沒白熬,總算可以翻身了!”“爸,恭喜你,大器晚成也是成功。”呂斌替父親高興,呂大海笑得合不攏嘴,接著又神秘兮兮放低聲音地:“兒子告訴你一件事,到時候會有個人來看你,你做好準備。”呂斌問:“什麼人?”呂大海笑著看了看張凱欣和兒子,說:“見麵你就知道了,好事,是一件難得的好事,你千萬別再辜負人家。”幾天後,呂斌在探監的窗口見到了夏美娜,現在麵對這個女人他竟有種負罪感與愧疚感,他知道呂大海說的這個人就是她。夏美娜麵對他的表情並沒有一種女人被男人辜負後的怨恨,反而是一種平靜的期待,她說:“呂斌,我等你。”“你瘋了,我都破相了,還得在這裏住上十五年!”呂斌以為她在說笑。而夏美娜此刻卻把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說:“等你的不止是我,還有我們的小家夥。”呂斌腦袋裏頓時一轟,他突然意識到奠基儀式完成後的那一夜,那天是自己的生日,這位富家千金陪著他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情況下“瘋”了一夜,一個新的生命由此誕生!他目光呆滯地看著夏美娜,他想命運真的很玄乎,對自己作出了嚴罰,卻又賜給了他一份最為珍貴的“禮物”!他要做父親了,但他這個父親如今已經失去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