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報道:還有第二方麵。土默熱先生說:《紅樓夢》書中用於接待元妃省親的大觀園,“芳園築向帝城西”,可見位置在城市的西邊。南京為六朝古都,可以稱為“帝城”,但曹家的織造府及其附屬的西花園,位置無論如何也談不到在這個帝城的西麵!書中大觀園的形勢是“芳園築何處,仙境別紅塵”,既離開紅塵滾滾的城市,又與城市相距不遠,就在“帝城”西邊不遠的一個類似世外桃源的地方。曹家的織造府在南京城中,所在位置並非“別紅塵”的“仙境”。書中大觀園“銜山抱水建來精”,“山水橫拖千裏外”,園子周邊銜山抱水,形勢壯闊,這與江寧織造府的形勢更是相去甚遠,在織造府中,無論如何也看不到橫拖千裏的“山水”,更看不到高起五雲的“樓台”!
先生道:這個疑問它的產生是與第一條一脈相承的,依然是自然主義寫實論解讀莊子文一類的《紅樓夢》所結的歪瓜。理解了第一個疑問,這一條就不再是疑問了。“芳園築向帝城西”,帝城就是北京皇城,不是指南京六朝古城,不要機械主義的到南京尋找和書中描寫一樣的大觀園;也不要機械地理解曹寅在南京接駕,怎麼會是北京皇城之西。因為這是本書文法的基本需要。“仙境別紅塵”是詩意文情。你怎麼可以因為這樣一句詩句去確定大觀園的位置。如此以來,《莊子》還要讀嗎?李白的詩還要讀嗎?艾略特、顧城的詩境到哪個城市找去?你可以找到風吹的枯葉,但是你可以找到風吹走的可憐的、悲慘的幽魂嗎?你可以找到寫意山水的圖幅,你可以找到是哪塊石頭具象如此呢?指桑罵槐你都不懂,鄉村潑婦罵街都會這麼用的。
鈺報道:哈哈,是這麼個理兒。但是他還有第三呢:《紅樓夢》書中王熙鳳與趙嬤嬤對話說,甄家接駕四次是“當年太祖皇帝仿舜巡”時候的事,接待的是“太祖”,並非元妃;接駕的是甄家,並非賈家,這四次接駕與元妃省親根本不是同一時期的事情。王熙鳳當時尚未出生,隻是聽說過,並未親見,所以感歎自己生晚了。但距離元妃省親的時間似乎也就是五六十年,不會太久遠,因為趙嬤嬤當時“剛記事”、也就是十幾歲吧,曾親自見識過;現在她“七老八十”了,距當時應該有五六十年了,所以隻能憑回憶發一大通“罪過可惜”的感慨。康熙皇帝四次南巡駐蹕江寧織造府,是前後相繼的事情,中間沒有幾十年的間隔,如果《紅樓夢》是借元妃省親寫曹家接駕,時間上根本就不對。假如“元妃省親”是隱寫康熙南巡,那麼,就是從康熙第三次南巡的1699(康熙三十八)年上推五六十年,也反推到了1639—1649年之間,這是明清交替時代的事情,這個時候,根本沒有什麼清朝的“太祖皇帝”南巡之事,曹寅的父親曹璽,還在東北和西北領兵打仗,根本沒有到江寧織造任上。
先生道:這一條的疑問真的需要好好解釋一下,它是最能迷惑人的。“甄家接駕四次是‘當年太祖皇帝仿舜巡’時候的事,接待的是‘太祖’,並非元妃;接駕的是甄家,並非賈家”這句疑問是整個疑問的基礎,我們解析了看看。《紅樓夢》開篇就說不知何朝何代啊,那麼這個太祖就是龍雲霧雨的人物。你在此先行定位,就是在你心裏預設大前提,它是必然要推出疑問的,它是要必然推出誤導別人的結論的。你的“太祖”就是預設了“康熙”之後定位的那個太祖一康熙的太祖。你的“元妃”又是把小說的人物做實了作者某位姐姐看,你的甄家與賈家也沒有像作者安排的那樣虛實兩線來看,賈家甄家是虛實一家,兩麵表達啊。這是文章結構啊。“太祖”之說,本身就是虛指的。不管是太祖南巡還是接駕元妃省親,隻有一句是結合點,這句就是脂批“借省親寫南巡”。這句脂批,就把接駕和賈家接待省親連接到一起。加之賈家是甄家的影子,我們可以確定這次賈家接待省親就是甄家接待南巡聖駕。如果按照你的預設,這就必然推出“這四次接駕與元妃省親根本不是同一時期的事情”。假如“元妃省親”是隱寫康熙南巡,那麼,就是從康熙第三次南巡的1699(康熙三十八)年上推五六十年,也反推到了1639—1649年之間,這是明清交替時代的事情,這個時候,根本沒有什麼清朝的“太祖皇帝”南巡之事,曹寅的父親曹璽,還在東北和西北領兵打仗,根本沒有到江寧織造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