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踏雪垂著眼瞼,桌上佳肴無一動筷,似是回想,半刻才道:“年初那會,樂相請我喝酒,那酒名為玉骨迎春,滋味難得,所以我這一飲,就掉缸裏去了。”
“你愛喝,以後我陪你去向樂相討酒。”
“好。”梅踏雪應下來。
袍黃酒雖然苦澀,梅踏雪卻一點都不節製,不多會酒勁上臉,很快就暈紅了一片。
宋錦城覺得有點不對,按住她欲續酒的手,“再喝,就過了。”
她身子一軟,往榻上躺去,手邊的杯壺也被撞翻。
宋錦城一驚,起身將她扶好,梅踏雪軟趴趴的窩進他懷裏。
“踏雪。”
梅踏雪的手攀住他的肩膀,費力的湊近他的唇,毫無目的的啃咬,倒像是單純的撒嬌。宋錦城知道這是喝多了,扒下她的手一把將她抱起,轉過屏風,是一個專門提供小憩的貴妃椅。
“你這個小混蛋。”宋錦城罵道,不生氣,就是有點無可奈何。
梅踏雪嗚咽著不肯撒手,跟隻粘人的貓一般蹭著他的臉,撓得他心癢癢。雖然酒力定力都比梅踏雪好上很多,但懷裏不安分的主子顯然不明白他的忍耐,隻一個勁的撩著。
他已許久不近女色,梅踏雪身上得來的親昵無疑飲鳩止渴,始作俑者還不自知,當真是令他苦惱又煎熬。
“學長……學長……”梅踏雪呢呢噥噥,又叫著以前的稱呼。
好不容易把她放到貴妃椅上,梅踏雪卻不鬆手,勾著他的脖子,宋錦城腳下站立不住,也被勾倒在她身上。
身體親密的接觸,比過往每一次都要緊密,宋錦城腦門一麻,心裏已經起了欲望。
“該死。”
“學長……”梅踏雪的聲調都媚了起來,小嘴在他臉上蹭蹭啃啃,就是不放手。
宋錦城欲要起身,不當心中被梅踏雪撞到胯下,登時一股激流湧上大腦,險些讓他崩潰。梅踏雪又湊了上來,像缺水的魚兒一樣吮著他的唇,他再把持不住,繳械投降。
想要更多……
他吻得梅踏雪要斷了呼吸,雙手終於鬆開,無力的癱在榻上,而點起的欲望之火宋錦城那還控製得住,如今不是梅踏雪撩撥他,而是他要梅踏雪滅火!
宋錦城在她臉上脖子上全印上了自己的痕跡,胸前一手即可掌握的方圓柔軟溫暖,他的腦袋不自覺的往下,沿著鎖骨一路親吻。
“學長……”梅踏雪依然軟軟的叫著。
他的手已經挑開了腰帶,落在那盈盈一握的腰上。抬起頭把唇瓣咬在口裏細細品嚐,末了,貼著她的耳根粗重呼吸:“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選擇。
梅踏雪顫了手,最後仍是扯去了他的腰封。
隻聞宋錦城一聲輕笑,將她的呼吸都吞在喉裏。
木子與紅蕊在門外守了一夜。
次日天大亮時裏邊的兩位主子還是沒有出門的意思,木子不敢打擾,隻是命人時時備好盥洗用水,隨時候著宋錦城的吩咐。
梅踏雪有些虛,窩在宋錦城懷裏動都不想動。她貼得宋錦城極近,仰著的腦袋就在他的下巴,能感覺得到他呼出的氣息,小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傳來的心跳有力平穩。
如此令人安心。
他撩開梅踏雪柔順的細發,大掌撫著她的臉,溫柔道:“還疼麼?”
“嗯……”她眼都不睜,有氣無力的應著,疼,沒有一處不疼,但一點都不後悔。
宋錦城起來欲要給她清洗,梅踏雪阻止了他,道:“讓紅蕊……來吧。”
天亮了,一絲不掛的給宋錦城看著,多少不習慣。
他也隨著她,輕吻落在額頭,起身稍微整理,開門讓紅蕊進來:“公子喝多了,好生照顧。”
“是。”
紅蕊很冷靜,默默的給她梳洗打扮,穿上小公子的衣服,為她梳發。梅踏雪自她進門就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一點變化,然紅蕊隻是低眉順眼,沉默不語的為她忙前忙後,梅踏雪起初尚有些意外,但回頭一想她與宋錦城獨處一夜,發生什麼並不奇怪,若有詫異,紅蕊也早該有所準備了。
梅踏雪道:“你說,會不會有人知道?”
她一身喬扮,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認得出來,木子自是沒有問題,就不知紅蕊會作何想法。
這一步走得險,宋錦城婚約在身,隨時都會與程無霜禮成,屆時,自己也許連相見都不成,遑論親熱……舍身勾引,她總該得到了,哪怕外人知曉自己會落個淫娃蕩婦的罪名。梅踏雪隻是大膽猜測,沈允知宋錦城對自己有意,所以才會允許自己自由出宮與宋錦城幽會,日後不管是真的自己還是假的自己,都能增進與宋錦城的感情,這般胡為,沈允大概也不會就這麼抖出去罷?偷情……還不至於將宋錦城置之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