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總是那麼的難以相見,隔著一個程無霜,她就隻能藏在黑暗下。
連獨處都要偷偷摸摸。
明明程無霜才是奪走宋錦城的人啊……
“學長。”
宋錦城將她交給侍女,梅踏雪又叫了他一聲。他站在原處,溫和的看著她。
欲說還休的語氣,卻沒了下文。
“好好休息。”宋錦城溫言囑咐道。
“嗯。”她的心有些亂,有些堵,可也隻能這樣。
即使腦袋突突的疼,她躺在榻上翻來覆去,但久久不能入睡,於是索性爬起來,又喝了一碗解酒湯,瞧見沈允的侍女一直候在門外,她走了出去,夜風拂在臉上,冷冰冰的,梅踏雪道:“姐姐先回去休息吧,我沒事的。”
那侍女笑道:“無礙,主人交代姑娘有什麼事,盡管吩咐。”
梅踏雪點點頭,問道:“姐姐怎麼稱呼?”
“姑娘喚我行雲就好。”
行雲從八歲就開始跟隨在沈允身邊,一晃眼十年過去,她的年紀也大不了梅踏雪幾歲,但興許是隨著沈允時間長了,雖是侍女,久而久之,作風行事卻也與一般閨秀相差無幾。
梅踏雪半低了頭,道:“辛苦行雲姐姐了。”
行雲笑了笑,“姑娘不必客氣。”
她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這裏真的連一點人聲都聽不到,覓渡居想來是一個極隱蔽的地方,在看不見的暗處,應有著森嚴的戒備。
不知月主何時回來?她應當麵給月主道歉,前些日子自己太失禮,不僅醉酒,竟在覓渡居留宿數日,那日想起她真是驚出一身冷汗,若是知曉了月主的身份,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這麼放肆。
梅踏雪細想起來,除夕之夜樂相並沒有對自己言明沈允的身份,對其態度算不上惡劣,但也絕不友好,且似乎對自己與月主親近的事情很排斥,不知道這又是為什麼?
行雲見她沉默不語,以為她因酒醉無法入眠,開口安撫道:“我去給姑娘點寧神香,去去就來。”
梅踏雪聞言順勢點頭,回身進屋把門掩好,重新睡下,她想著,要找個時間向樂相詢問是否有什麼隱情。半眯了眼,不多久就聽見門扉咿呀,隱約有帶著藥香的氣息飄來,應是行雲點了寧神香,她翻了個身,踏實睡過去,腦海裏畫麵交錯,也不知是夢還是以前發生過的事。
夜宴通宵達旦。宋錦城回去時恰好撞見蘇真陪著容懷清離開。最後一夜,宋錦喬不能再進政部了。
容懷清仍是淡漠的模樣,好似對誰,都無分別之心,但陪伴他的,幾乎都是蘇真,不知容懷清對蘇真可有什麼特別的情愫。
他徑直走過去,問出了這兩日都在疑惑的問題,“小喬,這些日子你有沒碰著千晉?”
錦喬正為蘇真陪同容懷清生氣著,語氣不甚好的回話:“年關之前就沒見過了。”
突又想起梅踏雪所戴的長命鎖,她伸手拍在宋錦城胸膛,那裏已經空空如也,驚訝道:“哥哥,你真給她了?”
宋錦城雲淡風輕的點點頭。
“哥哥!”宋錦喬有些發怒,這馬上就要和程無霜成親了,竟然還把這麼寶貴的東西送給那小妮子,程無霜要是知道了,不知會氣成什麼樣。
他道:“送出去的東西,自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他的心,也不可能給第二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