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節 霧裏看花(1 / 2)

他以為容懷清將書信交給她,她便會安心,沒想到梅踏雪還是令他擔心。

這些日子她就是這麼過的麼?

梅踏雪終於漸漸平靜,埋在他懷裏不肯離開,甕聲甕氣的對他說:“你是不是定了成親的日子了。”

“怎麼這麼說?”他的書信裏,已經寫得很清楚了。“懷清沒有把信交給你?”

“給了。”梅踏雪吸了吸鼻子,不敢說自己沒看。

宋錦城拍了拍她的頭,訓道:“那還瞎說。”

梅踏雪一聽,心裏的大石終於搬開,破涕為笑。

宋錦城這幾日也不好過,程無霜借著不問獨秀的置辦幾乎與他形影不離,使他完全沒有機會抽身,今日好不容易等夜深了攆她回去,才偷偷跑來。

“我必須回去了。”宋錦城道。

“為什麼?”梅踏雪抬頭看他,眼裏都是不舍,明明才來,怎麼又急著走呢?

宋錦城揉揉她淩亂的頭發,哄道:“你乖,我會很快處理。”

此時不同以往,現在他的舉動,都必須有所收斂,若這時候再牽扯出與梅踏雪的流言,於他無謂,但對梅踏雪,總歸不利。

梅踏雪抱緊了他,任性的不放手,“不要。”

她不喜歡自己一個人,不喜歡與宋錦城兩地分離,不喜歡宋錦城去陪程無霜!

大不了明天就廣而告之,她就是愛宋錦城!

宋錦城無奈,低頭親了親她的唇,不料梅踏雪雙手環了上來摟住他的脖子,咬著他的唇不放。

熱烈的回應使宋錦城繳械投降,她的唇齒都是熟悉的味道,小舌在唇間生澀的摸索,宋錦城右手一按,壓著她的脊背扣進懷裏,迫使她不得不仰起頭來,微張了小嘴,對他的強勢反攻無處可逃。

交纏許久,宋錦城重重咬了一口,終於鬆開。黑暗中微微急促的呼吸,昭示著彼此激蕩的情緒。

“聽話。”命令般的兩字,卻讓梅踏雪不安的內心平靜下來。

宋錦城最後仍是走了,梅踏雪赤著腳摸黑翻出了那封未看的信,蹲在窗下微亮處,仔細打開。

字數行,梅踏雪卻是看了又看,把書信裝好寶貝一樣壓在枕下,安心的睡了。

整個月莊都在為不問獨秀緊張籌備,容懷清卻把重擔撂給蘇真,假借心疾發作,悄無聲息出了月莊。

容懷清不喜他人將自己看成病弱,天生心疾雖使他無法與正常人般擁有健康的身體,但自己並未失去自理能力,是以容懷清對跟隨的下人很是排斥。

出莊幾日前,容懷清去了一趟新秀館,通常新入莊的學子,都需先在此登記留下學檔,方便日後管教。

看管新秀館的導教因為閉莊,比過去閑空許多,見容懷清到來,笑道:“政相許多日不來,這次遣你過來麼?”

容懷清也笑道:“那老師是知道學生要來取什麼了。”

導教手一揮,了然於胸道:“閉莊了,沒有新進學子的學檔,你可回去了罷。”

容懷清笑了笑,並不放在心上,道:“學生曉得,但這次來是想給老師打個下手,把學檔都整理整理。”

導教毫無疑慮,因半年多前政相便給了幾名學生可自由出入新秀館的權力,幹脆的把鑰匙交予他,讓他一人進去了。

新秀館歸納了月莊成立以來所有學子的學檔,隻要在莊一日,便有記載,新秀館共二九十八層,底座呈六邊塔座,長達三十三丈,最頂為月主學檔,次為四相,餘下盡是學子,又以在位月主為屆區分,看似雜亂,實則井井有條。容懷清從懷裏掏出失蹤學子的名單,一一摸索對應,每人的學檔中最後都標記了退學兩字。

學子入了月莊,學檔極少有人翻閱,導教初一見他那番話,顯然是政相在此前來得不少。

忍著心疾發作帶來的隱隱絞痛,容懷清悄聲步至導教常年登記的方桌下,細細翻索,找出了半年以來出入新秀館的記錄冊。